到孙权手上的时候,孙权的心情正处于奇差无比的状态。
这几日来,自从他得知周瑜真正的目的之后,是心绪不宁,寝食难安。
最初他还抱着不死心的态度,向周瑜抛去橄榄枝,企图以更高的条件,让其放弃用力孙绍与自己作对的想法。
因为孙权很清楚,孙策一死,周瑜在江东军中的威望就如天神一般,不容侵犯。
如果两边真的开展,孙权根本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将帅兵士愿意站在自己这一边。
更要命的是,失了周瑜这么一尊儒将大才已经足够让孙权痛心疾首,再加上庐江也脱离江东的管辖,孙权一下子就亏得欲哭无泪。
再屡次招揽无果后,孙权知道周瑜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过不去,只得与周瑜撕破脸皮,划清界限,并捏造“周瑜企图假借用力孙绍之名,实则意在自己篡位走江东之主”的信息,公之于众。
江东众文武对此将信将疑,一时之间,江东内部原本在孙权与张昭张纮二人的共同努力下,渐渐稳定的局势,仿佛又将再起波澜。
而本就对孙权的能力有所质疑的孙辅见此情形,更是确定自己起事的时机就要到了!
建业,县衙。
最近的孙权,当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军政大事,即便有心腹为其分忧,但他还是忙碌得几乎全天都住在这县衙之内,一步也走不开。
“报!启禀主公!有自荆州来的信使,求见主公!”
一位传令兵战战兢兢地走到衙门外,躬身抱拳汇报道。
正处理公务,眼中遍布血丝的孙权猛然抬起眼看向门口。
“带他进来吧。”
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孙权便将手中的批文放下,用黯淡的眼神看向那位所谓的荆州信使。
几经询问,孙权才知道,这位“荆州信使”并非刘表派来的,而是新野刘备的人。
“刘皇叔有书信致于我?好,左右,先带这位信使去驿馆休息吧。”
虽说人人都知道刘备现在混得不怎么样,但“天子皇叔”这个名头还是在诸侯之中传得响亮。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心里未必瞧得起刘备,但大多数诸侯明面上还是要给刘备一些面子的。
孙权若不打算立写一封书信让这位信使送回去,自然要把信使留下,等到将回复给刘备的书信准备好之后,再让信使返回时将书信带上,送交到刘备手上。
等信使远去之后,孙权将书信拆开,阅读过上面的内容后,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
“刘备居然有意与我结盟……这……大胆孙辅,竟敢如此行事……?!”
孙权先是勃然大怒,可他冷静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刘备这书信上的内容是否属实仍有待商榷和考证,这才深呼吸了一番,命人将张昭、张纮二人请来。
等二人也把书信看过一遍之后,孙权才凝重地问道:“二位先生觉得,刘玄德信中所言,可信否?”
张昭想了想,率先开口道:“主公,刘备现在客居荆州,为刘表看家护院北拒曹操,又与刘表属刘氏同宗。
属下以为,他是不会轻易背叛刘表,而选择与主公您联手的。
至于他所说的孙辅有意叛变之事,大概也是一派胡言,只为离间主公与孙辅太守之间同族兄弟的感情罢了!
主公莫要为外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难道您宁可相信一个假借汉室宗亲之名,整日朝秦暮楚摇摆不定的无信小人,却不愿意相信同族兄长么?”
作为名士,张昭年少成名时,就眼高于顶,天下英雄很少有如得了他法眼的。
朝廷的招揽,他不屑一顾,陶谦推举他到其手下为官,张昭也果断拒绝,为此还得罪了陶谦,尝到了牢狱之灾的滋味。
因此,对于出身卑微的刘备,张昭不但毫无半点好感,对刘备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他更是极为不齿,因而在发表此事的看法时,也难免带了个人的成见。
张纮听闻张昭的言论,不敢轻易下判断,还在细细思量着。
孙权则是觉得张昭的话有几分道理,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少顷,张纮看了一眼张昭,又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
“主公,我倒是觉得,客观来讲,我们不应该过早对此事下结论才是。”
“子纲先生此言何意?”
“子布先生的话,确有几分道理,但属下觉得,我们且无需考虑刘备的真正立场和用心,只需要先去着手确认事实就好。”
“事实?”
兴许是近几日太过劳碌,孙权的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过不过来。
“不错,孙辅为主公堂兄,官居一郡太守,在江东可谓位高权重!
无论他有意叛乱之事是谣言还是事实,主公都不妨暗中派人着重调查,相信此事若是真,一定还没有走漏风声!
若是假,主公也好得个安心。
而且,若确有其事,刘备特地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