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有所忧虑,但楚云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把实话讲出来的。
在这种时候,正是人心惶惶,楚云如果再把敌人描述得更可怕些,这本来能打的仗,也会因为士气低落而变得艰难。
楚云就算帮不上曹昂的忙,也不希望帮倒忙给曹昂添麻烦。
闻言,曹昂更是信心满满,心想连师弟都挺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谈,只是刘备灭亡前的最后一点点垂死挣扎罢了。
我们该喝的喝,别扫了雅兴!”
说完,楚云像自己做榜样似的,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楚云在军中的威望一向是比天高,仅次于曹操。
听他这么一说,众将是纷纷把心咽到肚子里,继续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只是在场之人,谁也没注意到,楚云在喝了那第一杯酒之后,两手就再也没碰过酒杯一下了!
不,还是有人注意到的。
兴许是同门兄弟间的默契吧。
楚云有意无意地四处观察时,发现了这一点。
即便有十几位将军向曹昂敬酒,但曹昂每次都是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浅尝辄止。
“看来我这位师兄还是成长了不少。”
感到欣慰的楚云在心里这般感慨道。
等众位将士们吃饱喝足,一个个烂醉如泥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桌下时,楚云才招呼着在外守着的士卒们,命他们把将军们全部扶到驿馆休息。
曾几何时,将军们还只能在军营就寝,可现如今,即便是被曹操弃之不顾的许都,都已经发展得远超那些仍未曾从战乱的创伤中恢复的城池。
现在,重新修葺的住房,不说多得分配不完,但也足以让大多数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有了栖身之所。
宴会散去,甚至无需开口,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楚云与曹昂就一起带着喝得微有几分醉意的夏侯惇一起,来到一间安静的密室。
将房门紧闭并嘱咐守卫保持距离,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后,楚云才招呼着曹昂与夏侯惇坐下。
好在夏侯惇喝得虽不少,酒量却是货真价实的“海量”,尚能保持清醒的他,不妨碍商量要事。
“师弟,舞阴失守一事,你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曹昂还是非常在意楚云的真实看法,三人一入座,他就忍不住主动开口垂询楚云道。
闻言,夏侯惇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微醺之意也清醒了不少,直勾勾地看向楚云。
看样子,这位独眼将军也是聪明人,听得出楚云先前在宴席上,不过是讲了些鼓舞士气的场面话而已。
楚云的脸色早不复在宴会上的时候那般好看。
“我觉得刘备背后也许已有高人指点。”
听楚云这么一说,夏侯惇先是不服气了。
“高人?荆州哪里还能有什么高人?若是有高人,刘表还会浑浑噩噩至今,无所作为么?”
夏侯惇倒不是针对楚云,单纯是因为刘表这些年的处事小心,而瞧不起对方,进而也一并看不起荆州众名士罢了。
成熟不少的曹昂反而是虚心地没有急着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
因为他知道,楚云一向谨慎,但从来不会无谓的过分谨小慎微。
他居然这么说,就已经有他的道理。
“不知师弟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蛛丝马迹么?”
曹昂以请教的口吻,向楚云问道。
见曹昂变得这般成熟稳重,楚云欣慰地看向他,点了点头,准备详细解释一番。
“刘备近年来盘踞在新野,名义上是替刘备防范我们,但不用想也知道,以他的野心,必然不肯久居于刘表之下,会想方设法招兵买马扩充军备,东山再起。
但他手下虽有猛将,素无谋臣,在战略上一向是漏洞百出,连连犯错,你们可曾有见过刘备在大战之前,能正确估算双方地实力,并做出优秀判断的时候么?”
被楚云问得一愣,曹昂与夏侯惇对视一眼,一起连连摇头。
可以说过去刘备吃的一连串败仗,大多败因并非战术上的失误,而是最初制定战略的时候,就是大错特错。
无力在四面环敌的情况下据守徐州,却贪恋一州之地,而导致自己落得一个颠沛流离的下场。
自那以后,除了害怕打不过就提前抛弃家室逃跑以外,刘备就没打过几次胜仗。
见二人表示同意,楚云便继续说下去。
“但是这一次,刘备的实力固然大涨,但他收到我军即将攻打新野的消息后,你们觉得以他的心性,还敢抢在我们之前,先一步动手攻占舞阴,化被动为主动么?
这样出色的战略,绝非刘备之才所能想到,所以我才担心,他背后是另有高人指点,为其出谋划策!”
曹昂想了想,又问道:“如果是这样,那我究竟该怎么办?难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