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家务事”,是分外艰难。
对于凉州军阀们而言,马腾也好,韩遂也罢,谁做凉州名义上的最高代表人,他们都支持。
但外人想指手画脚哪怕多说一句,他们都会抱起团来反对。
别的不说,单是潼关这个凉州门外的另一道“大门”,楚云就没那么容易走进去。
正当楚云在帅帐内的沙盘上,仔细绘制潼关附近的地势时,门外响起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
“将军,末将马超求见。”
马超英武的洪亮声音随即从帐外传来。
“进来吧。”
楚云一听来人是马超,心中略有一喜,因为它正打算与马超商议率军进入潼关的具体策略。
只见马超身披银色鱼鳞甲,眉头皱得极深,脸色苦楚地走进营帐,向楚云施礼。
“末将见过将军。”
“孟起将军不必多礼,坐吧。”
由于去年楚云的“发明”,桌椅板凳这些家具在天下各州郡推广普及得极其迅速,就连凉州那样的荒凉之地,稍微有身份的人家家宅中,都请外来的木匠制作了这样东西,湖县有椅子,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超道了声谢,在楚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楚云在沙盘上绘制出的地形,惊叹道:“这地势莫非是将军所绘?”
“随手画一画罢了。”
楚云谦虚笑道。
“了了不起!将军绘制的清楚完整,细节上与我见过的地图分毫不差!”
早已对楚云心服口服的马超,大为震惊地佩服道。
“将军太过奖了,将军入帐时脸色并不大好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云体贴入微地询问道。
“哎”
叹息一声过后,马超苦笑道:“将军,末将经过派人打探,得知负责镇守潼关的,是张横、梁兴,此二人在武威郡一直颇具势力,放眼整个凉州,也称得上是实力强横,而屯驻在潼关的兵马也有两万余人。
依末将愚见,这二人恐怕是不会放咱们通过潼关”
“可是据我所知,势力在关中者另有其人,为何负责镇守潼关的不是他们,而是张横、梁兴?”
楚云已经明白凉州军阀们,对留在自己的地盘做地头蛇有多么热衷,但他好奇为什么地盘根基远在凉州西北的张横、梁兴二人会离开凉州,亲自到关中镇守潼关,这么做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一些。
“想来这恐怕与家父有关”
马超英俊的脸上有几分尴尬之色,解释道:“将军,张横、梁兴二人实力虽大,却是家父的心腹,他们此举十有八九是奉家父的指示,避免有人趁凉州内乱之际,踏入凉州”
虽然马超没有明说,但这话不难听懂。
显然,马腾防范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为了避免曹操趁自己和韩遂内斗的时候派兵前来搅局,马腾才让张横、梁兴严守潼关,不允许任何势力过问凉州家室。
毕竟名义上马腾还是归附朝廷的,如果真的放任曹操的兵马进入关中,甚至踏足凉州,马腾既不好对曹操的兵马动手,又不愿意听从对方的指示做出罢兵言和一类的决定。
所以,马腾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采用这种手段杜绝一切后顾之忧。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另外找一个借口,骗张横、梁兴打开城关。”
楚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借口?”
马超有些怀疑,以他对张横、梁兴的了解,他想不到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他们二人心甘情愿大开城门放楚云的兵马过潼关。
“没错,先礼后兵嘛,有用也好,没用也罢,总要试一试再说。
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对潼关发动进攻吧?”
楚云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说笑,但马超知道,对方不可能是在开玩笑。
“那不知将军打算用什么借口?”
决意刨根问底的马超深吸一口气,问道。
“很简单,明日我就派信使前去,给张横、梁兴他们送一份信,信上就说我们是奉魏王之命,要讨伐汉中的张鲁,需要率大军借道从潼关过去。
这样一来,本就答应归附朝廷的他们,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也不好拒绝我们的要求吧?”
“这”
马超思量了一会儿,不得不说楚云的这个借口看似有些简单,但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这种假途灭虢的手段,自春秋时期就有人使用,但对于目前的张横、梁兴来说,别说以他们的智商未必能想到,就算他们猜得到,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就是不配合朝廷,一个谋反的帽子就能直接扣到他们的头上!
“将军果然足智多谋,但张横、梁兴二人若是死活不肯配合,我们又当如何?”
对于楚云的这个借口,马超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