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说明,马腾根本不在乎妻子,也就是马超母亲的死活。
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凉州,此等凉薄之举并不算难得一见。
只是,马超自幼与母亲朝夕相处,母子间的感情,也自然要比寻常母子更深厚得多。
对于马腾的这种选择,马超虽然能理解,但心里还是感到非常不舒服。
“将军说得是”
脑中勾起万千思绪,马超没有多说什么,只能以苦笑来回应楚云的话。
看出了马超的失落,楚云从床榻上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作为鼓励,安抚道:“孟起将军,放心吧,我此次虽然不得不让你们父子二人兵戎相见,但我会尽量避免让你走上大义灭亲这条路的。”
楚云看得出,马超虽然和马腾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却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父亲继续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更不希望亲自手刃父亲,尽管对方对不起他们母子。
“如此,那就多谢将军了!”
没想到楚云看出自己的顾忌之处,马超既感激又惊讶,连忙拱手向楚云郑重施礼道。
“孟起将军不必言谢,不妨还是先想想如何劝说令尊吧,说不定这一次,我就看走了眼,令尊会被你的言辞所感动,顾惜父子之情而与文约将军罢兵言和呢?”
这番安抚之言,楚云说着自己恐怕都不信,马超也唯有报以苦笑做回应。
“好吧,那末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日之前,我会把信写好,交由将军您察验,若是有措辞不当的地方,还望您能不吝赐教纠正。”
这种吟诗作赋之类的事,马超向来不擅长,只是他绝对想不到,楚云在这方面的功底,可能比他也强不到哪去。
“当然没问题。”
楚云用一句很客气的话,结束了二人的对话。
目送马超离去后,因赶了几日路而有些疲惫的楚云,在向下属的亲卫们布置好防务任务之后,就此早早睡下。
两日后,正午。
高平县的城墙上,石砖一片崭新,且是清一色的土黄色。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高平县的城墙上没有出现过被大规模破坏的痕迹,否则的话,就算采用颜色相近的砖石进行修补,也会因石材的色泽不同,而给人一种一眼就能看出的违和感。
城内的大街小巷,虽不比许都那般繁华热闹,但也远比萧条的祖厉那等小城要富有生机得多。
总得来说,高平县坐落在荒凉的凉州,就像是黑白世界中的一抹彩虹,醒目非凡。
此时的马腾身处县府之内,一身淡灰色皮衣,正板着脸,将刚刚默读完的三封书信全部放到桌案上,叹了一口气。
马腾的身旁,围绕着一圈心腹,算起来,少说也有十几人。
他们装束各异,似乎有汉人,也有羌、氐两族的首领。
“将军,这三封信,真的是张横、梁兴还有少将军派人寄来的吗?”
作为归附马腾的众多西凉军阀中实力较强者,旁人不敢出言询问时,身披扎甲脸色煞白的程银,已然忍不住先行发问。
马腾看了一眼程银,凝重地点头道:“是他们,他们三人的字迹,我都认得,韩遂手下应该还没有厉害到能模仿字迹骗过我眼睛的人才。”
闻言,程银脸色更为惶恐,不安地问道:“这么说来,关于车骑将军楚云与少将军、庞德将军三人攻破潼关,逼降张横、梁兴,还近十万大军前去祖厉支援韩遂的消息,是真的?!”
程银话音一落,马腾周围诸如次子马休、三子马铁、侄子马岱,马玩、候选、杨秋等汉人军阀,以及杨千万、阿贵等氐族首领,无一不是脸色哗变!
车骑将军的名头近年来有多响亮自不必多说,如果说先前还有人觉得那些事迹都是谣言的话,那张横、梁兴二人的落败,就像个巴掌拍在这么想的人脸上。
这些军阀和异族首领们齐聚于马腾麾下出力一起对付韩遂,说白了是出于利益相符的原因。
眼下韩遂若是当真得到楚云的支持,双方实力的天平将会重启,低弱我强的形势势必被打破。
如果马腾真的打算与楚云交手,且不说这些军阀们根本没有信心获胜,就算他们当真能侥幸胜过楚云,又如何?
别说是杀了楚云,就算伤到楚云分毫,也只会引来曹操疯狂的报复。
到那个时候,凉州怕是要血流成河,他们这些人别说是做土皇帝了,连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看众人脸色各个噤若寒蝉,知道不能让他们轻易打退堂鼓的马腾赶紧道:“诸位无需惊慌,车骑将军的意思,应该并不是与我们交手,他们有十万大军,我们的兵力也不止十万,既然势均力敌,他楚云对我们应该也是颇为忌惮,否则,他何须让张横、梁兴还有犬子三人送书信来?”
马腾的这番精神胜利法言论,还当真就起了不小的效果,至少众人不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