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珍见过几位峨眉女侠。”
见面之后,明玉珍、戴寿倒是很拎得清身份,没有跟着彭婵称呼上使,而是以女侠相称,抱拳行礼。
“明统领不必多礼。”纪晓芙这几年受苏衍熏陶,性格变得较以前爽朗些。
示意明玉珍、戴寿坐下后,她才根据苏衍的指示道:“不久前北边已经爆发了红巾军大起义,黄淮间的诸路府县一时皆反,这消息明统领恐怕还不知道吧?”
明玉珍听了一时恍然。
他此时只是个乡兵统领,权位还不如一元兵百夫长,消息当然没有峨眉派灵通,此前对北边红巾军大起义的事丝毫不知。
回过神来,他便不由道:“女侠是,此番红巾军起义会成大事?”
纪晓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驱逐蒙元是大势所趋,不可抵挡,此番红巾军纵然不能掀翻元庭的统治,也绝对会对他们造成重创。
待元庭对下彻底失去控制,便是群雄涿鹿之时。随县处在江淮之地,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红巾军过来。
那时明统领便是自己不反,也会被逼加入红巾军。既然如此,为何不现在就加入我们巾帼军中呢?”
明玉珍这时因从北方红巾军大起义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闻言便道:“女侠都你们是巾帼军了,我等堂堂男儿又怎能加入?”
纪晓芙看了彭婵一眼,微笑道:“看来明统领对我们巾帼社颇有误会啊?
我峨眉是纯女子门派不错,但巾帼社却是也招收男子的。另外,我们并非要让女子压男子一头,只是希望女子地位能与男子平等而已。
我们在随县做的这些,就是想向世人证明,女子也可挣钱养家,甚至是女子也能从军、做官。
而且,我们从未劝女子抛家舍业,而是让她们自尊、自信、自爱、自强。
我们也同样倡导女子忠贞、孝敬公婆、抚育子女。
而我们巾帼社的诉求,则是希望男子能给女子应有的尊重,让女子也拥有学习、挣钱、从军、做官等权利。
这些诉求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纪晓芙毕竟是苏衍亲自教导出来的,虽然宣扬的是同一件事,可是出来的话却与平日里彭婵与明玉珍的大不相同。
当然,也是平日里明玉珍没耐心去听妻子讲巾帼社那些思想理论的缘故。
现在听了纪晓芙这番话,竟然一时找不出反驳的借口来。
而且,在随彭婵来县衙时,他与戴寿一路上见到一队队女兵很好的维持着城中秩序。
而那些加入了巾帼社的妇女,则也在有组织的清理战场,乃至挨家挨户的进行宣传,稳定人心。
明玉珍自问换成了他,既没有可能这么快攻破县城,便是破了县城,恐怕也难以如此高效地控制城内情况,心里已经是对那些女子颇为佩服了。
因此,在听了纪晓芙这一番话后,又考虑到自家妻子以及弟兄们家的女子已不可能和巾帼社撇清关系,便决定加入巾帼军,甚至是巾帼社。
不过,明玉珍到底是个有大志的人,故而一阵沉默后道:“我带着弟兄们前来县城,其实本就没打算和贵部分彼此。不过在加入巾帼军前,有几件事我必须要问清楚。”
“请问。”纪晓芙语气坦然而自信。
“其一,贵部与红巾军究竟有什么关系?诸位都是峨眉女侠,不是最痛恨明教么?难道要与他们搅在一起?”
听了这话,纪晓芙一笑,道:“首先,我们峨眉虽然是名门正派,但在驱逐蒙元这点上,却是与明教一致的。
至于为什么先扮成红巾军,却是因为而今红巾军势大,我们只是借势而已。
而明统领若了解北边情况的话,便知那遍地红巾军真正由明教教徒统领的并没有几支,多是当地草莽英豪。
明统领细心的话,应该看到了,我们的人出了头系红巾外,还臂缚白绢,早做区别。
此外,等过段时间我们势力再壮大些,就会直接打出巾帼军的名号。”
这手段有点狡猾,但乱世逐鹿,借名借势的多得是,明玉珍倒是能理解和接受。
他担忧的其实是巾帼军受明教影响太深明教行事诡异更难以让人接受,如果让他在明教和巾帼社中选一个,他肯定选巾帼社。
接着他又道:“其二,女侠既然言明驱逐蒙元后便是群雄逐鹿,峨眉或者巾帼社既有此心,当知蛇无头不行,那么巾帼军日后又以谁为主呢?贵派掌门?”
“是,也不是。”纪晓芙先给了让明玉珍疑惑的回答,接着就道:“我巾帼军日后并无一定之主,而是谁贤谁上,且定期轮换。不论谁主管大事,都需奉我峨眉派为尊,但我峨眉并不插手具体事务。”
“这怎么能行?!”明玉珍听了满脸诧异。
旁边戴寿也是神色惊愕。
“没什么不可行的。”纪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