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如今的处境很尴尬。
如果我们安心在新野发展,先不说新野城小,肯定会限制住我们。
仅仅是这种后继乏力的姿态,就会让原本看好我们的人才和那些世家豪强们望而却步,更会让原本中立的人离我们而去。”
一直没说过话的孙乾反对道:“可是凭借将军之才,安心在新野发展,默默积攒力量,世人自然会注意到。”
刘晓先是行了一礼,这次解释道:“安心发展、默默积攒力量是好,但是并不适合如今处境的我们。
如果我们只能够做到这些,荆州的有才之士,尤其是那些想要一展胸中所学的才俊们,为什么不依旧留在刘荆州那里呢?”
“把新野换成整个荆州,刘荆州又何尝不是安心发展,保境安民?
可是先生您看离他而去的人有多少?
更不用说刘荆州能够给的,我们给不了!”
刘晓这番话说下来,原本坐姿还有些随意的人们都端正了许多。
看刘晓的眼神也不再是一开始鼓励后辈发言的那种,而是十分正式了。
能够有着这一番见解,刘晓无论年龄如何,都足以让刘老爹集团的长辈们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寻常晚辈了。
倒是没有人猜想这是刘晓从谁那里听来的话,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完全知道刘晓平日里的衣食住行的轨迹。
刘老爹在老怀大慰的同时还是不忘正事,他开口鼓励道:“我儿,你想说什么?后继如何为之嘛?
说说看。我儿聪慧异常,为父很庆幸到老了能得到你这么个麟儿。”
刘晓谦虚的笑了笑道:“只是从家师那里学到了一些皮毛罢了,父亲您过誉了。
父亲大人和叔伯们忙于政事,孩儿不过是闲下来有时间拾遗补缺罢了。”
简雍“哈哈哈哈”一笑,没有忍住。
大言不惭的小子前半句说的挺客气的,后半句居然自抬身价说自己拾遗补缺。
刘晓斜看了一下简雍,摸了摸自己的大耳垂,根本不受他影响。
“我认为,既然荆州豪杰愿意接触父亲、甚至愿意投奔父亲,主要原因其实在于父亲大人敢为、能为!
而我们一旦在新野停滞不前了,那父亲戎马半身所积累的声望和那些优势就会慢慢消磨殆尽。
所以做好后续发力很重要,现在先选定一个方向,然后规划好目标才是最应该做的。”
“嗯,有点意思在里面了。”
刘老爹轻轻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刘晓的说法。
“那依你看,怎么个后续发力法?
又怎么个选好方向、规划目标呢?”
他一方面是想试试看自己这个儿子的水究竟有多深,另一方面也确实觉得刘晓有一定的见解。
“走父亲的老路子,敢为、能为!”刘晓一脸坚毅的说道。
“敢为”和“能为”这两个词确实是贯穿了刘老爹人生始终的。
自从黄巾起义以来,刘老爹大小数十战,每次都是这么拼搏走来的。
所以刘晓这句话说出来后十分对刘老爹的胃口!
不仅仅对刘老爹的胃口,同样在座的刘氏集团元老们,又有哪个不是这么一路杀出来的?
要不是底子薄和经验不足导致太多的失误的话,此时刘老爹还是豫州刺史兼领徐州牧呢!
“父亲大人征战一生,其实不就是一路上披荆斩棘的走过来的嘛?”
刘晓站在刘老爹对面高声说道:“不过孩儿知道这条路是不好走的。
但是我们没办法,只有和刘荆州的执政理念所不同,我们才能够取得和他抗衡的力量。”
刘老爹皱了皱眉头道:“我并非要和刘荆州对抗。”
“孩儿明白,所以孩儿才没有劝说父亲去谋夺荆州。其实那天在宴会上想必父亲大人也看出来了,刘荆州并没有讨伐曹贼的想法。
他所采取的执政理念还是以安定人心为主,最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想法设法的过一过超出礼制的瘾。”
简雍这时候嘲笑道:“刘景升堂堂宗室,士人楷模。上不想忠君报国,下不想安抚百姓。
生性多疑,整日里只想着弄这些孩童的手段过家家,迟早大难临头!”
刘晓原本以为嘲笑的话会从张三爷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可没想到的却是简雍先说了出来。
他倒是忘了,张三爷虽说是个滚刀肉,但是对于文人墨客什么的,还是很尊敬的。
刘老爹深深叹了口气道:“哎...刘荆州,书生也。现今如果是一个开平盛世,或许刘荆州将会是一个留名青史的治世名臣。
只可惜他生活在了这个世道,虽说有些作为,但终究是小道。
只能说是世道误了他!”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