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只得将手里的红绸捏的紧了又紧。却不想,忽然一阵裂帛声响起,又听的身后丫鬟绿琏惊呼道:“姑娘,你把放福果的喜缎给……扯烂了。”
霎时,屋里便静下来了,一阵沉默过后,还是做大姐的阮渺菡宽慰出声:“三妹也是一不小心罢了,着人将这喜缎换了也是一样的,三妹可……”
话还未说完,阮蓉的自尊心便承受不住了,带着贴身丫鬟绿琏赶忙奔了出去,话都不及留一句。
剩下的几位也是无语的很,差人换上了新喜缎后,也纷纷转向别的话题。
阮渺薇暗想着,小姑娘段数果然还是太低了啊,经不起激又是这样好面子。也不知大夫人听说了刚才的事心里会不会记上一笔,在大喜当天上扯坏了喜缎到底不是什么好兆头,以及方才又下了她女儿的面子,依大婶娘的心眼想必不会失望才是。
……
府里回事堂内,大夫人将迎客、排座、菜肴等事宜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各管家娘子领了对牌恭敬的退了出去,身后立着的周嬷嬷为大夫人揉了揉肩,轻道:“夫人折腾这么久,可算是忙完了。”
俞氏甩了甩手中的手帕,端起桌上的黄山毛峰饮了一口,才道:“今日是菡姐儿大喜的日子,就算忙些,我也是情愿的。一应不出差错,万事妥妥当当,才能给我的女儿带来好的福运。”
周嬷嬷道:“大小姐福泽绵厚,嫁的人家可是常人难以肖想的定国公府,今后自是舒坦万分。”
俞氏也有了笑意,却是道:“走罢,去耳房瞧瞧我那弟妹们,她们来了也有一会儿。”
主仆两人并身后两个丫鬟,往左行进了一间房。甫一进门,便看到着蜜荷色莲花纹云锦褙子的高氏与着萌葱色缂丝古香缎褙子的崔氏相谈甚欢,笑着出声道:“两位弟妹可是等的有些久了,着人上的点心攒盒也不知合不合胃口。”
高氏眉眼弯弯首先道:“大嫂自是有事,倒不必记挂着我们两个闲人。今日这样大的事宜也就大嫂能一应办妥,我是个愚笨的,帮不上什么忙。”
崔氏也含笑接道:“大嫂确系能人,我俩一去便是叨饶了,如此倒不如躲在这吃吃攒盒,不浪费大嫂的一番心意。”
俞氏坐上高氏的左手边的檀木扶椅,三位妯娌便在丫鬟、嬷嬷们的围绕下话开了来。
在座的各位都知这缺了个四夫人宁氏,却谁也不提这茬事,可见都是心知肚明的。
几位说了一会儿闲话,高氏就见自己的小儿子跑着进来,颇为兴奋的说道:“娘亲,给你看看这株海棠。”
高氏用手帕给阮卿苈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笑说道:“这个猴崽子,又是疯跑,今日大喜事可别冲撞了客人。行了,这海棠确实不错,先给伯母、叔母见礼。”
阮卿苈乖乖转过身来作揖请安:“苈儿给母亲、大婶娘、三叔母请安。”
俞氏、崔氏笑着点点头。高氏命丫鬟端来点心茶水让阮卿苈在一旁歇了,复又捡起刚才的话茬,朗声笑道:“菡姐儿的夫婿且不说是定国公嫡三子,听说其本人也确实是个可靠的后生,大嫂如今可是有福了。”
在都城云京,各称号的侯爷可谓是遍地走,而世袭的国公爷却只有那么几家,更何况是战勋卓著的定国公,老牌显贵家底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恪毅候比得了的。且如今的恪毅候传至阮守清已是第五代了,也就是最后一代恪毅候,阮家末落几乎是明面上的。而此刻这样的一门亲事,简直如天上掉馅饼一般让人惊喜,叫人如何不高兴呢?
俞氏将手帕在口角使劲按了按,还是没止住笑意,口中还是谦逊地回道:“哪里,也是菡姐儿命好,不求其他,也就盼着她嫁过去能谨守妇道,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崔氏抿了口茶水,同样面带笑意道:“定国公满门忠武,子嗣们个个有出息,连这最小的嫡三子在朝中亦是职官在身,且尚年轻,往后还不定是如何的造化呢。”
三位妯娌在这大喜之日各相说起吉祥话,满堂热闹荣荣。
不久仆妇徐妈妈进屋道:“二少爷携五少爷来请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