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寅又是在拥着玉脂美人,听着秾丽小曲之中,度过了一整天,可谓是好不潇洒惬意。只是家里毕竟管的严,不允许夜不归宿,便只好在近日暮时分,与美人儿依依惜别。
此刻一路走到后巷来,仍是满心怀念,微闭着眼细细品味着今日的怡然滋味,脸上满是笑意。
“少爷,小心前头有门!”
温寅被身后侍从的声音惊醒,睁开眼来,被面前乌黑的门板吓了一跳,那可是差点就撞上去了!
转而伸手支着额头道:“真是头晕了,给我打开门吧。”
侍从上前打开了门,又站回来在温寅后头当支撑。
温寅将身子后仰,大半个人似没有骨头挂在别人身上,由着身后人推着走,口中囔囔道:“你说温容那小子怎么就不懂这人间乐事呢?他要不是我弟弟,我才不愿跟他共享呢!他倒来劝解起我来,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人。”
温九扶着少爷的身子,还撑着伞,一步一步走的有些艰难,口中回道:“五少爷本就是爱诗词书画那些个雅人的东西,不爱来红袖招也是应当的。”
“雅人?听曲不雅吗?短短几句就唱尽多少事啊,要我说就是老五不懂享乐,整天就面对着那些个枯燥的东西,我瞧着他这个人都透着无聊。”温寅一向懒得出奇,此刻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呵呵。”主子的事下人不好胡说,温九只能如此回答道。
过的一会儿,温寅又是叫嚷道“怎么还没到啊?马车呢,离得这么远吗?”
温九看着就在视线内的那辆温家的朱轮华盖车,回答道:“少爷且再行几步,前头就是了。”
“是吗?”温寅听得这话,略抬起眼皮来,想瞧瞧马车还有多远,却被兜头盖来的黑影吓了一大跳,连忙喊道:“谁,我可是温家……”
话还未说出口,他与温九已经被个大麻袋套了个结实。
温寅是一个只知享乐的公子哥儿,且温九与元仑一比,简直就不是一个水平。因此元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对主仆给制住了。
将手中的粗棍耍了耍,气力一凝,就往大麻袋上抡去。
一棍又一棍,舞的虎虎生风,尽数落在温寅两人身上。这极少人来的巷子里,下雨更是不见半个鬼影,一时只闻得棍棍入肉的闷响,和麻袋中温寅的嚎叫,好不凄厉。
元仑一声不吭,眼里却满是狠厉,下手愈发不留情面。
其实元怿早就查到在郊外伏击师父的是温知礼了,暂时虽不能把他怎么样,却能打一顿他宝贵孙子出出气,所以这几日,元仑都被派来跟着温寅,今日可算是得手了。
元仑一想起温先生就是因这个酒囊饭袋的祖父受的伤,粗棍是越抡越圆,要不是少爷嘱咐只让这小子受受皮肉苦,现在挥舞的就不只是个棍子那么简单了。
温寅尚在怔愣中,就感受到蛮力劈天盖地的冲自己而来,每挨一下都生疼,缩着手脚却怎么躲都躲不掉,只能一声声地喊叫着。
直到嗓子都哑了,那人才终于停手,温寅费尽力气将麻袋挣开,总算是见了光亮。
才发现温九比自己伤得更严重,他替自己挡了大多数,话都说不出来如今只剩出气了,又是心惊又是难过。此刻他披散着头发,仪容也半点不在,瘸着腿连忙去喊人。
而元仑早就已经走得远了,又在檐间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南平街,从墙头跳下,就见了廊前那个背着手的卓然身影。
上前低头抱拳道:“回禀主子,已经打了温寅一顿。”
元怿转过身来,面上是一贯没有神情的神情:“回来了啊,一路倒是辛苦,去练功房坐坐罢。”
此言一出,元仑只觉胸口要吐出一口血来,好险没稳住身形,说是练功房,里面的东西怕是比之大理寺的刑具也差不离了。
元仑知道自己怕是又有事惹到主子了,略一抬头,就对上了那黑沉沉的双眸,连忙颔首,连其他话也不敢多说,直接道:“属下遵命。”
疾步退走间,听到主子的声音幽幽传来:“不待到亥时,便不要出来了。”
元仑身形微滞,又连忙屈身称好,便连忙朝着练功房去了,心里为自己悲伤流血。
元怿看着走了的背影,眼里似有笑意。
……
红袖招的后巷中发生了一起埋伏伤人的事件,而阮府学堂的一条僻静的甬道上,似乎也即将面临这种情形。
阮桕带着三名狗腿亦在树干后等了多时,总算是看到了甬道尽头走来了一个撑伞的高瘦少年,嘴角坏意地勾起,眼里兴致满满。
等那少年慢慢走近了,阮桕一下子跳出来,叫嚣道:“三少爷,可是有好久不见啊,这些时日是在躲着我们兄弟们是吗?”
对着狗腿们略一偏头,四人分散开来排列呈圆状,将阮卿茽围住了,一如之前次次的做法。
阮桕看着那孤单着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