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出儿子,老妇人见谢宇钲要去见那武疯子,便自告奋勇,在前头引路。
谢宇钲等人跟着她,重新步入赌坊里面,穿过摆着大大小小的赌桌大厅,从一处角门出来,来到一条游廊,七弯八拐,转到一个花石铺地的小院子前。
这小院的院门敞开着。一眼望进去,可见院子里边,是一个两丈方圆的花圃,里边植有几株郁郁葱葱的桃李,树周围的地面,开着白的、黄的、红的小花儿,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看见了吗,院内那一排屋子……”老妇人停在门口,伸手指向院内。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花圃后面,有一排三开间的房屋,瓦面石墙,门窗十分窄小。看去像是柴房。
“那武疯子,就在中间那个屋子。”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你们进去罢,我就不进去了。谢、谢先生,我们娘俩虽在这乐家讨生活,可我们真没做过什么坏事……现在乐家倒台了,我带他归家种田,再不敢混这行饭吃喽。你看好不好?”
“哈,你倒聪明,晓得乐万通彻底倒台了。可你那儿子,刚才都还在庇护乐家呢,我问他话,一概回答说不晓得……现在还在为虎作伥,没点儿眼力劲儿,你让我怎么放他?”谢宇钲仔细地观察着院内,发现那院墙颇高,墙外隐隐可见青青翠竹、郁郁松柏,显然,那里便是后山了。
当着院门那一排三开间的石屋子,结实倒非常结实,但占地面积不大,不像是个储存物资的库房。
难道,这个院子,仅仅是乐家关押人的所在?
“谢先生,你可是做领头的,说出的话,吐出的钉,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呀?”老妇人有些急了,但那一张苦瓜脸,仍尽力挤出个尴尬的笑容。
谢宇钲瞥了她一眼,心下生了几份佩服,但也知道她已人老成精,平时在这赌坊里干活,这里里外外的事儿,要想瞒过她的眼睛,只怕不太容易。
看来,这乐家的大批金银珠宝,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阵狂喜,但面仍是一副冷漠模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要带我去找乐家的金银珠宝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时间紧急,必须以的方式,找到金银,然后和大队人马一起,迅速撤回山寨里去。
“你?你不是要见……”老妇人本想质问谢宇钲两句,但她倏地收了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舒了一口气,接着叹道,“那好吧,那快点走罢,我带你去找乐万通藏金银的地方,也就几处夹墙和地窖。这一回,我们可先说好了哈,你找到了金银,我娘俩就……就……”
她话未说完,院内小屋突然响起拍门声。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中间石屋的门在拍击下,不断地来往震动,里面传出一个又苍老又嘶哑的声音:
“外面的人听着,你、你们……要找乐万通晦……晦气,第一个要做的,便是把我放出去。我、我晓得他所有的秘密!”
石屋内囚禁的这个汉子吐字清晰,一口青蓝官话字正腔圆。
“不是说是武疯子么?”
谢宇钲不由得斜乜了眼前的老妇人一眼,向跟在旁边的妇女队一摊手:“铳来!”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少女。她见状立即前一步,将手中的火铳交到谢宇钲掌。
谢宇钲一把接过,大踏步进入院内,转过花圃,来到石屋门前,轧轧的扳开机簧,选了个位置,站偏了些,然后对着锁头,扣动扳机。
轰!
一道巨响,白色的硝烟迷漫,不一会儿,石屋内就传来咳嗽声响,却是硝烟自门缝透入,屋内那人正在门边,是以呛了。
硝烟渐淡,只见门锁晃荡不已,实际毫发无损。原来,咫尺之遥,刚才那一铳,居然射偏了,堪堪探了个边球,弹丸已射入木质的门扇里。
那老妇人一直亦步亦趋,跟在谢宇钲旁边。这会儿看得真切,人老成精的她心下直呼不妙:这时候向前,不是让眼前这位谢先生难堪么。有心想要悄悄退开回避,但又怕更着痕迹。
所以,一时间她也就只好将眼睛挪向别处。
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无半点羞惭之色,只见他顺手就将空空如也的铳管,往身侧那名十五六岁的少女手中一塞,嚷道:“锤来!”
这个少女出身农家,向来吃苦耐劳,逆来顺受惯了,此时见司召唤,赶忙前,一把接过,轻声回答:“报告谢指挥,没、没有锤子……”
“没有锤子……”颐指气使的年轻男子,闻言错愕了一下,马改口,“那么,石头砖块有么?快点找来。”
“是,是。”这少女无奈,左右看了看,见院外花石坪中间,有一个精致的石质方形香炉,连忙将空火铳挂肩头,转身小跑出院门,来到石香炉前。
这石香炉虽小,但少也有百来斤,她勉力试了试,觉得自己实在搬不动它。
她连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