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虎子攥着两条枯黄的辫子,从地上提起那个痛哭流涕的黄毛丫头,准备来点儿更攒劲的戏码时,事情终于解决了——两位反派角色终于认清了形势,及时地表示了屈服。
山大王们举手加额,弹冠相庆。
游戏继续进行。
扮演骆屠户的男童头顶一只草鞋,权当帽子;扮演骆小姐的女童则戴上了一顶蕉叶折成的西洋凉帽,两人按照指令,一前一后从一道角门走出,“悠闲”地行走在廊下。
山大王们则埋伏在廊外的草丛里,随着虎子一声令下,顽童们嘻嘻哈哈地冲出,揪住两只羊牯,押到台阶前,向坐在石墩上的虎子跪下叩头。
面对山大王们的责问,“骆屠户“表示,以前不晓得大王们的厉害,所以多有得罪。现在晓得了,从今以后,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再也不敢了。
他话音刚落,旁边腾地跳出一个顽童,“叭”的一声,甩了他一个嘴巴,手指戳上他的额头,骂道:“你奶奶个熊,看你长得像个猪蛋,老老实实窝在县城,也就算了,大王们也不来找你晦气。想不到呀想不到,你竟然还敢进山,对大王们生事,叔可忍,婶不可忍,今天,落到大王们的手里,就先割你一只耳朵,奶奶的……”
说着,这顽童拎起“骆屠户”一只耳朵,在伙伴们的喝采声中使劲拉长,直把“骆屠户”拉得眼泪都沁出来时,他才停住,然后以手作刀,在耳根处锯着,不一会儿,他嘴里发出满足的尖叫声,扬起手,表明已成功割取了一只耳朵,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示意其他人继续。
第二个孩子的表现更为魔性,他似乎对“骆小姐”的兴更大些,就见他揩了一搭鼻涕,狠狠甩在“骆屠户”脸上,一脚将他踹倒,然后看也不看他,颠着屁股,弹着步子,来到“骆小姐”面前,捏住了“骆小姐”一只耳朵,使劲拧着,同时大声质问,说你们这些大户小姐,是不是专好跟人家抢男人?
接下来的剧情,是“骆小姐”将表示认罪的。谁知这“骆小姐”此时耳朵被拧得奇痛,完全忘记了事先的设定。只见她哇的一声,倏地伸手,抓着顽童的手,送进自己嘴里,一边使劲地啃,一边呜呜哭。
这种忘情地即兴表演,让那个顽童惊呆了,呆若木鸡。一时间,他忘了挣扎,直到手上传来剧痛,他仍记不起挣扎,只是大声惨叫着,高屋建瓴的泪蛋蛋滚滚而下,在肮里肮脏的小脸颊上,冲出两道滚滚滔滔的清流。
这顽童叫得实在厉害,虎子生怕惊动大人,腾地跳起,狠狠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命令他马上闭嘴。
但剧烈的惨叫,令那女童更受鼓舞,她隐隐约约地明白,只要自己够狠,别人就会变成怂蛋。
所以,她越咬越起劲。
虎子没奈何,只好攥住女童的两条枯黄辫子,使劲拖拽。
那女童吃痛不过,果然松了口。
但是,不等虎子松一口气,那女童就一个反身抱住了他,张开俐牙利嘴,大力咬来。
虎子大惊失色,双掌倏出,如封似闭,撑住女童面颊,不让她靠近,同时连连向山大王们求救。
可大王们已经被这女童的疯狂举动吓住了,一个个站在几步外,不敢上前。
推搡中虎子不慎一跤摔倒在地,那女童获得阶段性胜利,更受鼓舞,潜藏的实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见她使劲伸长脖颈,将瘦小的脑袋往虎子怀里不管不顾地连拱带咬。
虎子崩溃了。
眼见那女童的牙齿闪着寒光,离自己的面颊越来越近,他心胆俱裂,愈加无力抵抗,他再也顾不得维护头领的形像,绝望地大哭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大人身影倏地来到近前,分开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