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玉掌盘,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不管你们分不分,反正我们那一份,今天不管怎么地,都要分给我。要不然,我都没脸在弟兄们面前晃悠。都是山寨中的兄弟,凭什么有人吃香喝辣,我们就只能吃糠咽菜?虎哥现今不在寨子里,没人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就只好自己来主持了。”
“就是,简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末尾这句话,玉面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目光炯炯,直射向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老熊,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这、这可不是我说的……寨中兄弟都、都这么说。你要不信,你可以去问大伙呀!”
这个被称作老熊的家伙自知失言,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嗫嚅着。
“玉掌盘,你也别不高兴。我就问你,这冷水坑骆家,是大家打下来的罢,为什么九哥把缴获都收进威义堂的库房?寨子里早有谣言,说你是想独吞那批东西。到底是与不是,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大家都是兄弟,还是少做些瓜田李下的事,既然不作贼,何必担个贼模样?”
那位首先发难的七掌盘当家,本来刚刚坐下,见这情形,便又站起身来,向七八步外的玉面鼠说道。
此言一出,威义堂内刹时间鸦雀无声。
“……”玉面鼠紧盯着七当家,他脸上的怒意愈来愈炽,他心里忽然记起了前些日子,在与谢宇钲讨论时,谢宇钲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玉掌盘,纠云寨的问题,就在于当家的太多了,人心难齐。”
“纠云寨这些年为什么总吃骆屠户的亏?其实,就吃亏在这上面。几百号人,大大小小十几个掌盘当家,各不统属,遇事推诿扯皮……要想提高战斗力,必须加以改进……你看哈,手有五指,平时不妨各司其职,但在必要时候,就得五指聚拢,攥成拳头,然后再打出去,才会更有力一些!”
“力分则弱,要想改变这种现状,首先就要想办法将大家拧成一股绳,让大家的劲往一处使……只有这样,纠云寨才能兴旺发达!”
玉面鼠虽然不明白,这位谢先生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复思考谢宇钲这番话,越想越觉得有理。所以,那几十车缴获拖回山寨后,他才没有像往常那样,按出战的人员多寡,一一分派下去。
十八排的老兄弟们,是被逼上梁山的。打在赣南结义开始,大家就约好了生死与共、祸福同担。平日里,大家都是平起平坐,遇到困难一起想办法,碰上危难一起扛,谁也没有当过怂蛋退宿过……后来,人马渐渐多了,自然而然地,也就各占一处山头……再后来,赣南的靖卫团进剿得厉害,玉面鼠虽然动了往别处发展的心思……拿下现下这个寨子后,兄妹俩并没有把它当成自己的私产。不久,各大排头就被骆屠户打破山寨,失了根基。
玉面鼠兄妹得到音讯,可是第一时间率队前去接应。将几百号兄弟都接回纠云寨,安顿下来……生死与共,祸福同担。
现如今,随着形势的越发紧迫,不但当初的老兄弟的逐渐凋零,而且很多排头难以得到人员装备方面的补充,只剩下个虚名。基本上都是寥寥的几个人,带着一堆孤儿寡母。可是,兵强马壮的兄妹俩,并没有忘记当初结义的誓言,也从来没嫌弃过谁。
兄妹俩更勤快更操心了,不但义无反顾地挑起了照顾孤儿寡母的担子,而且还试图将打残了的排头扶持起来……节衣缩食地招兵买马、任劳任怨……兄妹俩的苦心孤诣没有白费,十六排成长得更快了,各大排头也渐渐恢复,有了几分往日模样。
这一年多来,十八排的生死大敌骆屠户步步紧逼,屡屡调兵遣将,对纠云寨进行剿杀。
偌大个山寨,上下千余口,抄家伙干活的也小几百号人,但能打敢拼的十六排,始终是山寨的主心骨顶梁,只要十六排不垮,山寨就不散。几次危局,都是靠十六排逆风翻盘的。
没有金刚钻,岂敢揽瓷器活儿。像盆珠脑那样的险恶局面,人数武器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十六排硬是虎口夺食,在靖卫团手里成功地抢出了大半人马。冷水坑之行,玉面鼠之所以能采纳了谢宇钲的“围魏救赵”,整合山寨中大部分力量奔袭冷水坑,那都是因为平日里给十六排打下了硬底子。
冷水坑之行,成功救出被俘的兄弟,缴获了二三十大车的物资,其中的不泛捷克式、花机关、英伦马枪、铁菠萝这样的洋武器,粗粗计算,光这些洋货,就足够装配整整一个精锐加强连。
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实打实地满载而归。
所以,玉面鼠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那洋学生说的大力整编,到底可不可行?他决定借着这次大胜的势头,好好试探一下各大排头的底线。
然而,眼下众人的反应,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这整编的路子,行不通。
“要想整编,先得抓钱。”当时,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