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眼罩的独眼龙横尸阶下,他知道那是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近距离击他的,连开了枪,估计这独眼龙是不活了。
那了枪的骆团总不见了,谭校不见了,特派员也不见了……广场上趴着数不清的团丁们,也不晓得他们是死了还是呆了,许久都一动不动。
“他娘的,跟你这怂货搭档真晦气!”正射偏头睥了一眼还窝着像条死狗样的副射,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好整以暇地扯过落在沙包上的弹链,慢慢悠悠地搭上了弹仓,然后低下头来瞄准。
上午的阳光斜照下来,照得水筒泛着白光,照得刚从弹箱里扯出的弹链金光闪闪,好像一条刚从洞穴里弓身探头出来的金蛇。
停了停,他模仿着谭楚卫队最得意的那个射动作,瞄着怡君馆二楼那千疮百孔的杉木板墙,并不扣动扳,只在嘴里发出声音:
“嗵嗵,嗵嗵嗵嗵……”
谭楚护送着骆绍瑜进了医院,骆绍瑜了两枪,一枪从左颊透入,击穿了下巴,虽然造成了大出血的可怕景象,但谭楚知道只要进了医院后就能保住命。
比较麻烦是左胸射入的一颗子弹。
目测正是这颗子弹造成骆绍瑜的深度昏迷。
谭楚自己的脖子也被一颗子弹划伤,他知道那不是流弹,那只是自己幸运罢了。
所以,他并不追击那个刺客。
只将注意力放在了枪骆屠户身上。
靖卫团群龙无首,特派员揽过了指挥追击的活儿。
央军骑兵连不适合在街道上展开。
特派员也明显不熟悉县城的街道,一通瞎指挥,反倒让名刺客会合了。
两支长距离精准点名的李恩菲尔恩,一支近距离耍泼的伯格曼冲锋枪,嗯,还有时不时扔出的雷……直接让团丁们的追击速度形同龟速。
直到闻讯带队赶来的骆老爷子加入战团,形势才有了根本性的改观。
骆老爷子见熟悉地形为由,要过了一半的指挥权。
他立即让头的二百余人分成了四队,一队蹑踪紧追,务令名刺客无暇他顾两队分别从两旁迂回,另外一队直接去堵西城门。
此外,他立马开出了巨额赏格:打死一个刺客,赏五千大洋。打死两个,赏一万大洋。打死个,赏两万大洋。
一时间,士气大振。
不但靖卫团的团丁们积极前拱,就连特派员的卫队骑兵,也蠢蠢欲动,一个个脸色涨红,就要上前请战,但特派员冷眼扫过,他们就纷纷蔫了,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
谢宇钲很快就发现事情有了变化。
甩出几枚雷,人趁着爆炸的烟雾,迅速冲过长街,进入小巷子,一阵弯八拐,来到了西城门附近的一条街道。
这时,人才发现,人都挂彩了。
谢宇钲和俏飞燕得都是擦伤,一个子弹划过肩膀,一个子弹擦过臂,不碍事。
卢清臀部弹,屁股一片殷红,但仍一瘸一拐、弹跳着跑得飞快。
他们迎面碰上了两个巡警。
这两个巡警本在龙泉阁附近巡逻,但一听到枪声,他们就越避越远,但邪了门儿的是,枪声竟然追踪着两个的脚步到了西门附近。
他们连忙转入这条平静的街道。
因为西城门有人驻守,所以,他们决定绕过街道,进入城墙根儿下的那条环城街道,重新回到龙泉阁附近去,看看有没有洋落儿可捡。
谢宇钲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并提醒了俏飞燕姐弟俩……巡警并不是靖卫团的,所以人决定,只要对方不阻拦,己方就不加以伤害。
可是,不晓是是两位差大人误会了,还是两位差大人太胆小,只见他们见了在个刺客,就哎呀叫了一声,立马摸枪。
卢清的长枪倏地举起,啪!
一个巡警掌枪,惨叫着捂着血肉模糊的掌,蹦着高儿,跳到一家店铺里面去了。
另一个巡警摸枪的硬生生停住,卢清从容地甩枪上肩,一瘸一拐地和俏飞燕并着肩,从巡警身边走过。
最令这巡警惊悚的是最后那个刺客,因为这个家伙经过时还笑了笑,牙齿雪白。
但他却面瘫似的皮笑肉不笑,神情无比僵硬,好像谁都欠了他一千块大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