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见山川风光如此雄奇,连连大呼过瘾,大发不虚此行的感慨。随行的警员也兴致颇高,一路指指点点。
不多时,到了纠云寨。
寨内已被烧成一片瓦砾。
寨门口的一株大树,摇摇晃晃地吊着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王浩见了,惊恐地举手掩嘴,看向骆绍槿,结结巴巴:“槿、槿槿,这、这……?”
他身后的一众随员长年在赣州城维持治安,也算是心狠手辣了,但见了眼前情形,还是禁不住目瞪口呆,呼吸粗重。
骆绍槿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紧抿着嘴唇,久久无语。
旁边的家丁察颜观色了一会,挨近王浩,小声地道:“王公子,这土匪毫无人性,行事凶残,不看也罢。我听说这纠云寨里风光不错,走,进寨中看看。”
“啊”王浩怔了怔,偏头瞥了家丁一眼,连连点头,“是,是。小哥说得是。”说着,他又觉得表现得有些软弱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膛,一手扶着腰间的武器,目光往寨内方向一扫,强颜一笑,“进寨就不必了,土匪山寨,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着,他抬头看看天色,转向旁边的骆绍槿,躬着身子,窥着她的脸色,陪着小心,“槿、槿槿,这山寨也已看了,这天色过午,我们是不是……”
“好罢,王浩兄!”骆绍槿的目光投向寨门口的流云飞瀑,自言自语。
深受刺激的骆绍槿和王浩,率着队伍慌里慌张下山。到了山脚,见有一个村子,众人便打算在村里打个尖儿,然后再下山回城。
可一进入村子,骆绍槿和王浩双双都被骇得面无人色。
只见这个村子,已经被人屠戮一空。
房屋被烧毁大半,数不清的男女老少,被成排成堆地杀害在村头村尾。
偌大的一个村子,成了无数苍蝇老鸦,豺狼野狗的乐园!
两人不敢停留,率着队伍,跌跌撞撞下山,好容易奔出数十里路,到了一处圩镇,找了一家酒楼,一行人才终于得以打尖休息。
大堂人声鼎沸,骆绍槿不欲招摇,便包下了二楼。一行人到二楼,占了大半桌子,不多时伙计端了饭菜来,正吃着,楼下店堂忽然闯入一群人,大声喧哗,嚷嚷说要二楼雅间。
伙计小心翼翼地回禀,说二楼已被公子小姐包下了,领头人大声喝斥,说:“什么公子小姐,我看八成是奸夫妇,识相的,快快滚下来,给大爷磕头道歉,可以饶过不死。”
骆绍槿家中正在治丧,不愿多事,旁边的家丁闻言,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随员们纷纷摩拳擦掌,奔向楼梯口,要给那伙人点颜色瞧瞧。
那伙人早闯楼来。
双方对一看,不禁大眼瞪小眼。
原来,这些却是早先随骆老爷子进山的靖卫团,领头的是个新提拔的排长,因为姓涂,被人取了个外号,叫小屠户。
现在,这小屠户似乎喝了不少酒,满面红光,得意洋洋,但仍未了礼节,见了骆绍槿和王浩,忙不迭地跑过来陪笑脸:“哎呀,原来却是大小姐到了,小的无意冒犯,该打,该打。”
骆绍槿哪有心思听他胡诌,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冷冷问道:“你们不是进山剿匪么,怎么在这里?”
“回大小姐,五天前老爷一声令下,大家便进了山。第一就是要打那纠云寨报仇。”小屠户见骆绍槿面色不善,便陪着小心,“可恨的是,也不晓得是哪个走漏了消息,当大伙赶到,纠云寨的那帮兔崽子们,早已跑了个干干净净……”
小屠户点头哈腰,娓娓道来。
“大家进山,全憋着一股劲,就要给大少爷报仇!这下一拳打在棉花,老爷子气得差点儿当场跌倒。弟兄们见了,也恨意难平。老爷一声令下,大伙儿便一把火,将那寨子烧成了白地。嘿,这么一烧,倒狗撵兔子似的,烧出一个人来。”
王浩听到这儿,紧张地问:“什、什么人?后、后来怎么样了?”
“回这位先生,在土匪山寨中,能是什么好人?自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喽。”
说到这儿,小屠户打个酒嗝,感觉衣袖被人牵扯了一下,回头一看,见是家丁老赖。两人向来不和,这次进山,便没有同行。
见他提醒,他疑惑地抬头,瞥了首席的王浩一眼,见他一表人材,心下便有几分明白,便向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回、回先生,这是一位年老的土匪,其他匪众都散了,只剩他一个人无处可去,下山转了一圈,又回到山寨。”然后才转向骆绍槿,继续道,
“老爷一声令下,弟兄们便将这老土匪吊在寨门大树拷问,要他说出其他土匪的下落来。”
小屠户说到这儿,旁边那老赖便出言打断他:“行了,老涂,你喝胡涂了,在这说这些醉话……大小姐进山,是找老爷来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走罢,随我到厨下去,打盆水洗洗,醒醒酒。”
旁边的家丁也纷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