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油盏在后备箱里,数十匹丝绸全集中在车前灯照耀下的路边
谢宇钲亲自动手,将六箱烟土堆放在一处,掀开后备箱,拎出了汽油桶,拧开盖儿正要浇,旁边的恩子李子突然叫道:“钲哥!”
谢宇钲停下,偏头看了看他们,目光温和。
“钲哥,能能不能捡两块回去,给郑哥看看?”夜幕下,两人畏畏缩缩抬头,求情似地发出呢喃。
“可以!每人只限一块!”谢宇钲将油桶朝恩子手里一塞,轻声道,“手脚麻溜些!”
他回到车前面,就着大灯,擦拭了一遍枪弹,重新填满,关上保险,别到腰间。
这时,渡口豁口处蓬的一声,腾起一团巨大的火焰,在江风中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中,两条干练的年轻身影,正手舞足蹈地奔向前头的轿车。
谢宇钲打开车门,钻进后座,两手枕在脑后,惬意地往靠背上一靠,忽地后脑勺硌上一个硬物,惊得他倏地蹦起,扭身伸手一摸,却是那个唱片机,他不禁脱口而出:
“恩子你大爷的!”
这时,恩子已钻进驾驶位,手扶方向盘,正准备打火,李子也坐到了副驾位上,听了后面谢宇钲似乎嚷了一句什么,两人的动作一滞,同时扭头,问道:“怎么啦钲哥?”
谢宇钲将唱片机挪了个位置,重新躺靠着,见两人回头,无意义地挥了挥手:“没、没事,开车!”
“哦。”恩子俯身伸手,捏住钥匙一拧:
“嘁!”
“啾啾啾!”
“咔嘟,嘟,嘟嘟嘟!”
发动机打着火后,车前头更亮了,好像两根白色的光柱,直直地射向前方。
视野里,江堤好像铁幕下的一道矮墙,远远近近,都摇曳着蒹葭苍苍、夜雾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