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其实在五代末期,就开始在军事领域有所应用,到了宋朝的时候,用竹管装药发射弹丸的突火枪,和用陶罐装药用来守城的震天雷,都已经配发部队,并不是特别稀罕的玩意,只是平常人轻易碰不上罢了。
王霸天和王老二刀口舔血的买卖做多了,却是见识过这类东西,他们都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寨子里的那玩意,必然是火器。可其他盐枭却没这份认识,看到这骇人的喷火的玩意,当场就被吓破了胆!
现在,三百来人的队伍,死伤了四五十且不去说他,关键是,人人胆颤心惊,没了再往前冲的胆气……强攻,显然是不可能了!
王霸天暗骂一声,有朝一日,要烧了这破寨子,骂完了,终究是忍下了这口气,朝左右吩咐:“走……”
其实,不用他招呼,群匪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跑得最远的,已经跑到百米开外去了!
无奈,王霸天只能招呼人扶着王老二,再去把丧了胆气的队伍都归拢到一起,又是大骂又是呵斥的,退了差不多三里地,才终于将人手都规整好,走着零零散散的队伍,往密州去。
他一路骂骂咧咧地,又走了一阵,经过一段一侧是一个斜坡的路段时,突然……他察觉到一旁的坡上有动静。转头看去……
只见二、三十米外的坡上突然站起了一排人,约莫有一百多,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会宣明神功的苏荻!
不好!有埋伏!王霸天心头一惊,当即便让众属下掏家伙,准备厮杀!
可坡上的苏荻,却没有立即冲杀下来,而是大声朝两旁招呼:上炮!
那百多人立即分出十几个小组,合力将十几辆板车,从草丛里推了出来。奇怪的是,车上什么都没有,只是正中间,架了一根短粗的空心木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霸天正纳闷,长不足丈,包圆却超过了三尺,中间还是空的……这样一节空心木头,能当什么用?
可是他左右,见识过和合寨火器威力的盐枭,一见那木头,一齐骇然惊叫:雷公……雷公……然后就开始四散奔逃!
这就是和合寨所用的火器?居然长这模样?王霸天不禁愣了愣: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是什么火器……
苏荻却不会等他仔细分辨,只待炮车一就位,就迫不及待地下令:点火!
令下、火起、炮声隆……
一阵接连不断的轰隆声,如滚滚天雷般,绵延不断地响起:轰轰轰……
伴随着雷声而来的,不是闪电,却是冰雹……错了,不是冰雹,是无数铁弹丸组成的铁雨!
而王霸天所站的位置,享受到了最隆重的照顾,有三分之一的树炮,都是朝着这个方向招呼,铁幕在王霸天的面前,最是浓密!
王霸天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享受到这份特殊照顾……他只知道,就在那些火器喷出火焰的那一瞬间,胸腹上、大腿上,便像是长矛刺中一般,传来钻心的剧痛……他下意识地,想去看看,自己身体受了多重的伤,可就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前额一沉……
然后,他突然感觉,身上不痛了……
又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远离自己而去……
他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在绽放着血花……
可是,他无法去触摸这些艳艳的红色的花瓣,只能看着花起花落,只能看着身体朝后仰倒,如有一个装满了败絮的破麻袋……
王霸天死了!
纵横密州、登州无敌手,号称京东路盐道第一人的盐枭头子王霸天,在苏荻有意的重点照顾下,在伏击中,承受了最大的打击,在第一瞬间,便被打成了筛子!
王霸天殒命后,在他之后的盐枭队伍也不好受!散布的十几门树炮,喷射出来的弹丸,把这几百人,都笼罩了进去!
当即就有好百十来人中弹,哇啦哇啦地惊惧地惨叫起来!
“杀……”
炮声刚落,苏荻又带着那百来人,从坡上杀将下来……被吓破了胆的盐枭,登时就四散逃命!
还有的胆小的,被吓得腿肚子直抽经,连跑都不敢跑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阵瑟瑟发抖……
看着那些跑得跟兔子一般盐枭,苏若虎破口大骂:“狗贼,就知道逃命吗?!”
他破口大骂着,准备带人去追……
“回来……不要追了!”跟在苏若虎身后的苏荻,却一把将苏若虎叫住。
“干嘛不追?!”苏若虎回道。
苏荻没有说原因,只是补了一句:“追上了,杀得过吗?”
呃……是啊!追上了能杀得过吗?
王霸天带出来的这些盐枭,平素干的可是贩卖私盐买卖,别着脑袋在腰带上过活,一得空来,便是操练厮杀!而自己的人,大多是煮盐的盐工!力气不差,可如果捉对厮杀,只怕是要被反杀了!
“那你说怎么办?”苏若虎心里还有几分不服气,嘴上,却还是软了许多。
“把这些胆小的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