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圣旨,其实就是向宗泽求援。
问题是救还是不救。
然而大多数将领考虑的不是救还是不救的问题。
他们最关心的是会不会和金人主力开战。
害怕陷入金军围攻中的他们,五肢反对。
无论用什么样的借口。
“此必是金人阴谋。”
“兰封城小,旦夕而陷,去之不及。”
“代皇帝不合法理,不必理会。”
各种各样的借口被推了出来,总结成了一句话,不去!
宗泽面沉如水,沟壑的面容下,经历过无数的沧桑。
他远比一般人更加沉稳,哪怕整个大帐中叫翻了天,也能稳住气,默默听完。
“岳武义,你觉得呢?!”
“我?”岳飞一楞,有些没想到宗泽会突然问自己,赵榛送来的书札被岳飞不经意间握皱了,青筋暴起又缓缓平息。
岳飞低头长叹一声。“属下人微言轻,言之无义。”
终究是想起了张宪的劝说,是的,他还没相应的地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当回事。
“本帅让你说,便说!兰封,救还是不救!”
一道厉声呵斥之下,惊醒了还在消化那份旨意的岳飞,他抬起头看到宗泽那如同雄鹰一般锐利的眸子。
那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神。
“之前不是言之凿凿的要精忠报国,营救二帝么!?之前不是大义凛然,不惧金兵么?!现在?怕了?!”
此言一出,岳飞似乎再难以控制自己。
平息的青筋再次暴起,曾遭受挫折的感情再次坚定,血液沸腾起来,岳飞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有力的搏动!
“区区胡虏,如何能让属下惧怕?!”
曾经,岳飞一直再想,何时才有自己报国的机会。
每一次的提议都被毫无留情的无视,每一次的请命都被胆小如鼠的上司搁置。
现在,对于他来说恐怕是真正的机会,将精忠报国的信念贯彻下去的机会。
“帝王沦落兰封,做臣子的如何能袖手旁观?!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亦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代皇帝书札至此!又如何能推脱借口不前?!”
“兰封必去,属下不才,请愿肝脑涂地,也绝不允许二帝受难!”
“好!”宗泽猛然起身,那庞大的身躯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压力。
手中的剑刃直直的插入了面前的桌几之上,刺耳的声音令周围人为之一振。
“我意已决!全军开赴兰封!营救代皇帝和太上皇,再有言他者军法处置!”
当宗泽的气势迸发出来的时候,一众的部将再没人敢于顶撞,那是久经沙场的人才拥有的气质,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质。
“岳飞!”
“属下在!”
“命你为先锋官,领兵一千先行,为大军开路,务必打探出代皇帝和太上皇去向,极力营救之!”
“属下得令!”
宗泽部的万余人,调转了方向,直入兰封。
东平府。
赵构的元帅府已经从大名转移至了东平。
这也没办法的事情。
金人围攻汴京,赵构和其他的诸将翻开地图一看,大名在汴京的北边,这还得了。
万一金人撤退路过大名府,把他们这一伙顺道给端了,那不全完了么。
合计了一下,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先走为好,给金人让出一条康庄大道,好吃好喝完,不用担心追兵,舒舒服服的回家,以体现我好客大宋的大国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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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东平府的条件有些简陋。
比不上大名府,更比不上汴京。
年久失修的知府衙门被辟为临时的元帅府,屋檐的漏雨让赵构有些难以忍受,征发了一些民夫参与修缮工作。
勉强能让赵构能过的舒服一些。
不断派出的哨探去打探汴京方面的消息,等待着金人吃干净抹嘴离开,自己好去接盘。
金人依然没走,赵构也不急,和其他的心腹大将把酒言欢。
然而一个消息的出现,让原本日日pr的赵构心情不好起来。
“你说什么?赵榛和太上皇逃了出来,到了兰封?”
赵榛的书札传到了宗泽那边,全军都已经知晓了兰封的情况,那么传到赵构耳边也只是几天的功夫。
“对,据说是信王设计逃出汴京的,并且太上皇和兰封百姓推举信王为代皇帝,号召天下。”
“怎么没死在汴京”赵构在听说后,眼神有些微冷,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道。
声音很小,似乎没被其他人听见,但许多将领和文臣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赵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