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我为王?”
赵榛重复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了,他现在可是皇帝,投降后变成王,那不是降职了么?
脑瘫才会觉得这比买卖是赚的,当然那两条咸鱼除外,他们怕是当金人的狗都十分的愿意。
赵榛听完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却在这种玩笑下,显得异常诡异。
“宗弼,朕看你也是个将才,若你现在投降朕,朕以你为大将。”
金兀术笑着连连摇头,似乎早已预料到赵榛会这样的反驳。“赵榛,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你现在又是何必呢?”
“执意于此,困守瓮城又能长久?”
“今我大军已经入城,想要破你这区区瓮城,几个时辰足以,待到城破之后,那便是玉石俱焚,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开城投降,免得百姓,百官和你一起受苦。”
“是啊,陛下,还是快些投降吧。”那金兀术的身边,众军拥簇之中,赵榛差点没注意到宋齐愈等人早已侍候在了金兀术的身旁,现在正如同一条哈巴狗一般,对着金人摇尾乞怜。
当金兀术试图劝降赵榛的时候,急于立功的他忍不住的开口。
“宗弼宗监军乃是天下间少有的豪杰,言出必诺,只要陛下投降,我大金必然不会为难陛下的。”
一句句话,像是海浪拍打在了岸边,没有任何回应,赵榛收敛了笑容,对于宋齐愈等人冷目以待。
而李纲和张浚便是在城墙上指着宋齐愈的鼻子破口大骂。“当初陛下初等大宝之时,本官便曾劝过陛下尽诛尔等,乃惜陛下仁慈,不予追究,汝既受君恩,不思报国,以身事贼,毫无廉耻,有何面目为人,有何面目在此大放厥词!”
宋齐愈既然是文臣,吵架也不会虚了李纲,现在已经又一次投了金人,更不会顾及李纲宰相的身份。“李纲小儿,莫要猖狂,若非你尸位素餐,献媚皇上,不进忠言,固执己见,又怎会惹的兵戈至京城,又怎会让陛下受此诘难,既为奸佞,何敢言他?!”
“宋齐愈,亏你还读过圣贤之书,岂不知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事二夫之理?!”宋齐愈投降也就罢了,竟然理直气壮的骂李纲是奸佞,这让张浚看不下去了,大家都是科班出身,打仗不行,但嘴巴上可绝对不会认输。“初降金人已经失节,陛下不计前嫌,如今再降金人,心中可有愧乎?”
“张浚,你也敢言语?”宋齐愈转而对向张浚。“圣贤也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吾心中如何会有愧疚?况且论失节之事,你张浚亦曾失节过,如何敢五十步笑百步?”
大家都是文化人,嘴炮的强弱不在于口才如何,而在于脸皮有多厚。
当你不要脸了之后,那一切的言语攻击都可以免疫。
“哈哈,我五十步为何不能笑你百步?”
“那你不过是在胡言乱语!”
主和派和主战派的斗嘴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于说,这两派斗起来已经不分场合了。
当初在朝堂上互相吵架也就算了。
现在在战场之上,这吵架吵的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赵榛没有打断的意思,连和福公主都别有趣味的听着几个老头子互相磨嘴皮子。
文人的吵架,自然和泼妇不同。
泼妇骂街,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但文人吵架,基本不带脏字,只会友好的问候下对方的父母和长辈,以及女性家属的生理问题,颇有一种后世祖安人的儒雅之风。
“宋齐愈,你老母乃烟花女子,本官曾有幸与其春风一度。”
“张浚,吾母乃汝祖,可堪辱乎?”
“……”
越骂越变味,赵榛很有耐心,甚至想整点瓜子花生矿泉水之类的东西便吃边看,这可比这年代的唱大戏有意思的多了。
但金兀术却没耐心了,原本看到宋齐愈的口才不错,兴许能靠他把宋人说降了,免得攻城还费事。
但这宋齐愈的嘴炮战斗力是很强,却对于劝降赵榛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金兀术把枪头横在宋齐愈的面前,算是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但上面的李纲和张浚还如同两条疯狗一样狂吠着。
直到金兀术取出了弓箭,摆出了准备射击的姿势,这俩人才意识到现在还在打仗,暂时停了下来。
一箭射出,墙上的众人立刻缩头,但那箭本来就不是射向他们的。
箭支射中了城墙上旌旗的悬绳之上。
象征着大宋的旗帜被一箭射下。
这一箭大有一种显摆自己箭术高明的意思,但现在只有箭术高可不能决定胜利。
最终还需要通过实打实的战争来决定胜负。
“赵榛,最后在问你一遍,降不降?”
“朕也最后想问你,你要降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