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在前面的谷口扎营?你可看清了?!”房当任然拉着哨探的手急忙的确认道,他还有些不太相信,说好了他们是诈败,宋人只需要追赶即可,那么这个时候截断去路是个什么意思?
“小的上前还被宋人用弓射回,确实是宋人无疑。”
“房当将军,这些宋人是想把我们围死在这里啊。”身旁的副将听后急忙提醒道。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的确是准备要把他们弄死的节奏。
房当任然也看的出来,但他只是有些不相信,宋朝人向来目光短浅,只在乎眼前的得失。
二十三州拱手相让,应当让他们求之不得了,怎么还敢得寸近尺,想要将他这三万人围死?
“不,宋人胃口甚至比这还大。”房当任然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围杀,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宋人之前并不知道李良辅的主力没来,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围死他们西夏的全部军力。
只是由于李良辅另有安排,才只让他率领三万人而来。
想到了这里的房当任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些宋人就真敢主动和他们撕破脸?就不怕他们和金朝彻底联合?区区宋朝真敢以一敌二?
但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房当任然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必须要想想该如何跳出宋军的包围。
回身反击?
这里的地形并不适合作为交战的战场,跌宕起伏的山峦,还有密布纵横的河流让他没办法将军队彻底展开。
就算展开也发挥不了骑兵的优势,就算骑兵的优势能发挥,也根本来不及,韩世忠一直追随在身后五里左右的地方,只要稍微一提速就能轻易的冲杀过来,不会给他们严阵以待的时间。
就算有严阵以待的时间,双方颤抖之下,其他方面的宋军也会闻讯赶来支援韩世忠。
哪怕是击败了韩世忠,望风谷仍然是北去的唯一路径,终究要亲自面对。
思考再三,也没法在此停留。
“去谷口。”房当任然脸色一狠的说道,这也是唯一的活路。
必须要突破望风谷。
北撤的夏军抵达了望风谷。
彩旗招展的宋朝军营出现在面前。
两天不见的时间,宋军已经彻底将谷中卡死,营帐一个个拔起来不说,简易的防御工事也做了许多。
那一个个木质的拒马桩,光看着都觉得马腚疼。
房当任然决定先礼后兵,他心里还有一点点希望,那就是宋军应当不会这么无情的把他和他的三万宝宝置于死地。
“我代房当将军而来,你们谁管事的出来应话!”
被房当任然派出去的使者在谷中宋营前,大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将领走了出来,身披甲胄,体格高大,看起来有几分威猛,房当任然并不认识。
“我是管事的,说怎么回事?”
使者回身望向身后不远处房当任然,后者向他做了个手势,让他继续诘问。
“之前和你们有言在先,我们败退归还你们二十三州,现在你们设伏于此,截断我军退路是何意思?”
使者这样的问话,让吴玠有些难以回答,他只是个军人,军人只需要服从上峰的命令,杀敌拿钱的存在。
宗泽让他来截断夏军去路,他就来了,连问都没问,这不是他想要关心的问题。
“没什么意思。”吴玠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就懒的编理由。“就是在这里堵你们的,你们是战是降自己考量。”
“那你们宋人是准备和我们夏国为敌了么!”
“早就是敌人了!”吴玠怒斥道。“不要多费口舌,是战还是降!”
显然望风谷的宋军将领吴玠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夏人使者的质问之下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当那使者还想要在问什么问题的时候,吴玠更是命令身旁的弓箭手放箭。
使者被迫撤回本阵,像房当任然回报。
“宋人言而无信,我等死于此地矣。”
“怎么办呢,大元帅会来救我们么?”
吴玠的表态,也彻底暴露了宋人的想法,房当任然最后一点活命的希望也宣告破灭。
周围充斥着悲观的气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之下,这三万人几乎是瓮中之鳖。
人数多寡已经没有意义,没有斗志的军队就算再多也只是移动的人头。
“冲!一定能突围出去!”
房当任然没有打算坐以待毙,在确定了宋人果真和他们撕破脸之后,也没有继续商讨下去的必要。
后方的韩世忠已经快要追来,夏军只有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步军,马军,还有最珍贵的铁鹄子齐刷刷的向望风谷冲去。
黑压压的像丧尸一般涌来。
但谷中的狭窄让夏军无法发挥力量,大量的士兵被飞掠而来的弓弩杀伤。
而那松软的土壤,也让骑兵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