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主,人已经抓来了。”那名伍长带人穿过了竹林,忐忑回禀道。
队主一身筩袖铠,月色下泛出黑光,站在田野中一处矮坡之上,身后下方跟着几名亲兵,以及唯喏悲戚的百姓。
当他看到那名伍长带来的全是哭啼的老弱之人,甚至还有行将就木的老妪时,顿时大怒。
眼见事情不妙,伍长登时跪下:“队主息怒,山脚这几户已无壮年男子,连老弱之人也已然不多。”
队主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扫了一眼面前已然吓得不敢吱声的百姓,冷哼了一声,看向了旁边:“其他人等如何还不带人前来?”
伍长松了口气,立刻起身避到了一边。
“去,通知其带人速回,再有迟缓,军法从事!”队主对着身后的亲兵命令道。
两名亲兵领命后,刚朝其他村庄方向跑出不过五十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其他兵丁大叫。
“嗯?干什么!?站住!”
队主身后的一名男子,瞅准看守薄弱的当口,如风一般便朝着黑幽幽的山里急速奔去。
“队主,又有人逃跑!”
队主转身,看到了那个狂奔的身影,往旁边一伸手,亲兵便把一把弓便递到了他手里。
拈弓搭箭,从容瞄准,箭飞了出去,扎在了那个身影之上。
惨叫了一声之后,那个身影却迅速起身,依然一瘸一拐地往山里逃窜。
死亡就在身后,不跑就得死。
“蠢。”队主冷哼了一声,随即命令身边一名亲兵,“斩了。”
“是!”
闻言,前后两拨百姓登时停止了呼吸。
此时一青年突然转身,只是刚想冲出之际,便看到刚刚请罪的伍长,正横眉立眼盯着他,刀鞘中的半截寒光顿时捆住了他想迈开的双腿。
啪的一声,青年双脚一软,顺势瘫坐在了地上,眼神飘忽,身体忍不住颤抖。
那名伍长看到青年如此熊样,收刀入鞘,脸上忍不住露出讥诮之色,只当是看到一个胆小吓瘫的草包。
“啊!”
惨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血沫在嘴里溢出的声音在众人心头蔓延。
亲兵很快回来,一颗人头扔在了众人的面前:“禀队主,逃兵已从军法!”
破晓之光已经从山头露出,寒气却在这一刻席卷山区,众人看到那颗血淋狰狞的人头时,瞬间又瘫倒了几个,在地上挣扎着向后退去。
“再有逃逸者,全部军法!”队主厉喝。
老妪看着血迹斑斑的面孔,又远望着自家土屋方向,眼中溢出的全部都是绝望和惊惧。
“速去!”队主又对在不远处待命去通知的两名亲兵下了命令。
“是!”
“嗖!”
一支箭穿过了晨露,在两名亲兵刚刚再度转身时,刺穿了一名亲兵的喉管!
士兵被箭矢上强劲的力道击退了几步,便轰然倒下。
很快另一支箭紧随而来,将其旁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士兵,送去了同样的结局。
报信的自然不能让其离开。
突然的变化,让在不远处的众人大惊失色。
还没有等他们领悟过来是什么情况时,便看到一人影从清晨薄薄的晨雾中冲出,如同踏雾而来,斜指向下的刀身,在清晨的薄光当中熠熠生辉。
在作坊里扣扣索索藏着的几支箭已经用光,钟朔只能往外冲。
“什么人!?”队主反应最快,拔刀在手,慌忙朝四周扫视而去。
让他顿时心安的是,四周并未发现有贼匪的埋伏,前面出现的似乎只有一人而已。
人群中老妪有着不符合年纪的目光,当看到薄雾中那白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不禁讶然失色。
眼中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那位瘫软在地的青年。
“给我杀!”
伍长领命后,立刻带着自己部下几人朝着钟朔挥刀冲锋而来。
“铛!”
挡住了为首士兵的劈砍,钟朔一脚斜踹将紧随其而来的另一名士兵踹翻,手腕一翻,刀身上的金光绕过身前的格挡,在身前士兵的脖子上一划而过。
顺势矮身前驱,刀光又从甲片缝隙滑刺钻入最后一名士兵体内。
金光拔出,钟朔往前踏出两步,垂手一划,躺在地上被踹得还没喘匀气的士兵紧接着命丧当场。
战争从来不是一圈人挥着兵刃围着一个人,看其在战场中央龙飞凤舞地表演。
不过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连击,在战场经验丰富的钟朔面前,只剩下干脆利索了。
紧随其后的伍长顿时止住了脚步,面前凌厉的杀气似乎灌开了他的瞳孔,粗鄙的脸上已然没有了挑帘闯入民宅的邪恶。
杀气逼近他,要将他死死围住。
他转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