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窜起,坞堡里立刻人声鼎沸,救火声起。
“杀!”
徐觅即刻下令。
很快,七百人的队伍分成多列,从山岭而下,如同黑夜中的巨蟒一般,开始钻入坞堡。
贼人必然开始要救火,所以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火源处,趁乱击杀贼人的有生力量。
然后在分兵四出,袭掠整个坞堡,将贼人分头剿杀。
岗哨望楼上的士兵已然跑去救火,所以他们轻松进入坞堡,丝毫没有引起注意。
同时,火源处的惨呼声瞬间传来。
只是,当他们很快冲到火光大亮的地方时,情况突然让来袭的李甫等人瞬间傻眼。
眼前大火燃烧不假,只是烧的并不是堡寨,而是一堆摆在空地的巨型柴堆。
柴堆的上方,吊着一人,代禄一眼便认出就是那晚与自己接头之人,此刻正被底下的大火烤的哇哇痛呼。
与之不远的地方,还有另一外一堆泼了油料的柴堆,上方同样吊着一人,赫然就是高乾。
此刻其嘴里叼着一根火棍,正死死地咬着不让其掉落下方的柴堆之中。
而两堆柴堆的后面,这是一片明晃晃的刀光,以及一张张含笑的面庞,其中,宋襄笑得最为灿烂。
一旁钟朔不禁无语,也不知道这货到底什么心理,非得整这么一出自己点火烤自己的闹剧。
“嘶……”
李甫等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如坠冰窟!
“中计了!”
徐觅一声大呼,“吾命休矣!”
“冲!否则定然命丧今晚!”
代禄率先反应,当即大喊道。
即使突袭不成,但立刻分散出去,凭借人数优势与贼人肉搏,胜负尚未可知。
即便最后失利,也有逃生的机会。
瞬间,反应迅速的部曲贼匪联军,开始就要往堡寨四出冲击。
然而下一刻,周围各个堡寨之间,瞬间冲出一队队人马,几人一组,将拒马堵在了中间,彻底锁住了从此处逃窜在坞堡其他各处的途径。
被围了。
在周围堡寨高处观战的裴峤,眼看拒马将各处出口赌死,不禁想到白天钟朔要造拒马之事。
“原来他早知贼匪来袭。”
裴峤喃喃,心中惊讶。
“前有强敌,可他却还能分心顾及后方,以防变生肘腋,贼匪反扑。”
“放箭!”
钟朔下令。
李甫从逃入徐氏坞堡之后,他便派人紧盯了。
只是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是,对方竟然会依葫芦画瓢,照着他之前袭击坞堡的方式,想给他来一记闷棍。
对于这处对于整个坞堡来说是命门的地方,从占领坞堡之后他便没有放松警惕。
原本是打算在山岭险要地方也修筑一处关卡镇守的,怎奈刘巴即将进军坞堡,他便只能暂时放下,只留下斥候掩藏其间,密切监视。
箭矢瞬间从各个方向射向李甫等人,开了李甫武库之后,再加上之前已有的弓箭,此刻斥候队几乎人手一张弓。
如此,被围中间的李甫和徐觅联军,瞬间损失惨重。
“鼠辈害我!”
一身盔甲的徐觅一边退却,一边朝李甫大骂。
若非他盔甲坚实,身边有亲随举盾护佑,恐怕早已经中箭受伤。
“盾牌掩护!”
“往外冲!越过拒马!”
李甫大声厉喝,还掩护个屁,待在中间被动挨打,对方瞄着射箭,如此下去下去,全军覆没只在早晚。
闻言,性命危在旦夕的贼匪,开始顶着箭矢,不要命的往拒马冲,只要越了过去,近身劈砍,转眼就能够破坏贼人箭阵。
可是当他们刚靠近拒马时,弓箭手立刻就让开了去,一个壮汉领着几队人,分别部署到了拒马后面。
其人手中人手一根长矛,至少长达一丈五尺。
这是钟朔翻遍了李甫的武库才找到的,其中已有矛矛杆腐朽不堪,也令人紧急安装了新杆。
“刺!”
灌京咧嘴一笑,下达了命令。
“啊……”
“啊……”
长矛穿刺,惨叫声很快传出。
手中环首刀堪四尺而已,与长矛相差甚远,隔着拒马对刺简直是孩童与成人的差距。
欲冒险冲出,可拒马与胸齐高,难以攀爬,斗胆爬上的贼匪,几乎都难逃重刺而来的长矛。
侥幸从拒马中间钻了过来的,也难逃守在长矛手身边保护的刀盾兵的一刀。
山涧关卡。
周遭虽然火光透亮,但曹陵心头却微微颤抖。
还好之前去的时候,高乾已经被抓,他并未见到,否则他真是有理说不清,此刻应该稀里糊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