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升捋了捋胡子,微眯的眼中露出幽光。
“我等虽难以和贼人相抗,但并非毫无办法,贼人杀死刘巴,占据掖县,曹嶷定然难以善罢甘休。”
“某与长广郡太守吕披颇有交情,若是派人出城,前往长广郡秘密联络吕披,其定然愿意出兵前来攻打。”
“届时我等可在城内以为内援,待吕披一到,在城中从背后偷袭贼人,配合其攻城,掖县可破也。”
闻言,在场十多人心中一紧,倒吸了一口气。
“此计甚妙。”最为德高望重的吕华思量片刻,说道。
“某早已派人,四处打探贼首钟朔以及其军中情况,以待用兵。”郑升说道。
十多人立刻低声讨论了一番,最后纷纷同意郑升的谋划。
面对钟朔对待豪族商贾强硬的如贼匪一般,他们也只能联合起来反抗,否则惤县徐氏便是他们的下场。
…………
“将军,我阿父他们已经来了掖县。”宋襄一脸嬉皮来到了校场。
钟朔点头:“令掖县工匠一同前来。”
随即安排完校场操练事宜,便和宋襄一起回了太守府邸。
不过,刚进入议事厅时,钟朔便看到一道身影,正手执原本应该在钟朔桌案上的信件,目光在信件上。
“为何擅自取信件?”钟朔脸色一凝,冷声问道。
“咳……”
蔡昭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喝问声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脸色严正的钟朔,立刻惊慌跪下。
“奴婢该死。”
钟朔目光盯着蔡昭,桌案上大都有关军情谍报,并非一般信件。
“将军信件被风吹落……奴婢只是想替将军拾捡起来,并非有意取将军信件。”
蔡昭低头解释,并将手中信件举过头顶,递于钟朔面前。
钟朔接过信件,扫了一眼,发现只是之前裴峤呈递而来的有关掖县旧吏的情况汇报,再四下一扫视,发现桌案旁地上还散落着其他信纸。
“将军,是某刚将其和工匠一齐带来掖县的。”旁边宋襄眼见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解释了一句。
“你识字?”钟朔眉头一挑。
蔡昭楞了下,抬头看了钟朔一眼,又立刻低头。
“识得。”蔡昭抿嘴点头。
“是何人教你?”钟朔饶有兴致问道,一个婢女竟然能够识字,并不常见。
“奴父亲生前是教书先生,教授了奴一些。”
钟朔点头,道:“起来吧,此处可稍后打理,你暂且退下。”
“是,将军。”蔡昭起身行礼,低头缓缓退下。
旁边宋襄看向蔡昭已经几乎痊愈的手,不禁嘿嘿一笑。
“将军,长期行军打仗,疲身劳神,且军中事物繁多,令人烦忧,此女姿色甚佳,某特意从坞堡带来,以服侍将军。”
“……”钟朔脸一黑,“嘿你个头啊。”
都说疲身劳神了,还有心思来这个?
宋襄笑容当场凝固,觉得不应该啊。
若是将军无意于蔡昭,又何必专门下令军医专门为一名婢女包扎伤口?
随即他眼珠一转,眉头一挑,嘿嘿笑道:“若是将军无意此女也无妨,前番刘巴逃奔出城,并未带妻儿老小,其妻妾十余人就在此处太守府中,已某派人被看押起来。”
“某看过了,刘巴老贼虽年过五旬,可其妻妾却大都年轻貌美,若将军有意,某可立刻让人将其带……蒽!”
宋襄还没说完,屁股上就被挨了一脚,差点没被直接踹地上。
“还不速将你阿父等人请来!”钟朔没好气说道。
这特么一天天都干什么了!?
“哦。”
宋襄只能木然点头,然后挠着头一脸问号出去了。
稍后,宋伯等工匠以及掖县新招募的工匠,便集中到了太守府中的院子里。
“将军可还安好?”宋伯见到钟朔,颇为高兴欣慰。
他在河边捡到钟朔时,钟朔已然奄奄一息,随时可能命丧荒野。
随后他将其带回了家,却不巧被贼兵强征到了曲成县,做了劳役,深陷险境,随时有可能因暴露了身份,难逃贼兵追剿。
可短短几个月后,钟朔由弱变强,引军攻克掖县,一举占据东莱郡,不禁令人感叹啊。
“还好。”钟朔笑着点头,“宋伯在坞堡中可还好?”
从东莱山中出来,钟朔只带了两千战兵,以及能够动员的所有民夫,至于妇孺和极少守堡士兵等,此刻依然在坞堡之中。
而钟朔暂时也不打算将其全部迁出来。
“好好,坞堡无恙。”宋伯点头,其与钟朔关系之近令在场众工匠惊讶羡慕。
稍微寒暄之后,钟朔便说明了接下来的武备制造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