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辉骑在马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安民寨,这座不大的城寨,他在数月前曾经路过,现在城头的旗帜已经不见踪影,城门崩塌毁坏,应该是被人破坏。
安民寨中有精兵近千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攻陷的,若要拿下此处,少了三千人,几无可能。
但是城墙上的守军稀稀拉拉,难道都在城中,亦或是都撤退了不成?这支乱民军留下这点人防守是何意思?
尽管有诸多疑惑,作为淄州都指挥使,葛辉在接到安民寨中逃出的士兵传来的消息时,一直在猜测是哪股乱民军攻陷的安民寨,现在对方也没有打出旗帜,从服饰上也看不出。
“前锋营,前行三百步,刀盾手举盾。”葛辉沉声下令。
身边传令兵立刻打出葛辉指令,前锋营五百余人立刻开始动了起来,三百步将近一里,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和攻城兵紧跟其后,执行完葛辉命令后,离安民寨城墙只有不到一里,此时一般弓箭无法射达,就是最强的神臂弓和床子弩在这个距离,几乎到了其极限,杀伤力有限,如果敌人贸然射击,再次射击所隔时间又过去数十息,己方的前锋又前进上百步,弓箭手便开始发威。
一里是攻城时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这是基于当时武器最大攻击距离得出的共识,但这个距离,攻击方往往会给防守方一种压迫感,特别是像现在这种兵力悬殊的情况。
前锋前进三百步后,安民寨城墙上的守军没有反应,看来应该没有远程攻击武器,此时葛辉再次下达前锋前进一百五十步后弓箭手抛射的进攻命令。
宋杰看着前方淄州汉军,越来越靠近,其弓箭手已经搭箭准备一轮箭雨攻击,便躲在刀盾兵的大盾牌后面,通过两个盾牌间的缝隙处查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离着一百五十步左右,淄州汉军弓箭手开始射击,一时间箭雨如蝗,不过却无法杀伤到大盾下的颜神城乡兵,但弓箭击中木盾外的牛皮发出的“砰砰”声,还是让人心中发怵。
现在乡兵配备的手炮配比,基本上是十比一,一百多火枪手就有十二门手炮,一百五十步刚好是手炮的有效杀伤距离,箭雨过后,晁克己的号令已经下达,对方还在搭弓之时,十二门手炮几乎同时响起,发出猛烈地响声,即便是二里之外的葛辉也有些心惊肉跳。
如此大的响动在他所经历的战争中还没遇见过。
手炮中全部装的散弹,五百名淄州汉军前锋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几乎不用瞄准,一次齐射顿时让数十人倒下,不过并没有阻挡前锋的冲锋,即便是有人露出惊骇的神色。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进攻的前锋刀盾手和手拿云梯等攻城器具的步兵开始拼命往前冲了过来,洞开的城门处人最多。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淄州汉军已经进入了火枪手的射程,晁克己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射击的指令。
三段击并没有让攻城的数百人进攻的脚步停滞了下来,这些淄川汉军还还没有见识过火枪的威力,直到身边大量有人中弹倒下后,这些人才开始惧怕起来,因为即便是手拿盾牌的刀盾手也倒下不少,他们手中的盾牌并没有起到保护作用。
就在这时,望楼上再次响起悠长的号角,宋杰和晁克己听到后都是一愣,这是又有不明队伍出现的意思。
透过盾牌的缝隙,宋杰往淄州汉军的中军处看去,发现那处似乎有些混乱的样子,但距离有些远,无法看得真切。
乡兵的手炮再次响起,在如此近距离时,杀伤力有增大不少,特别是淄州汉军的密度如此之大。
远处也传来了手炮声,这是颜神城乡兵特有的武器,在宋杰听来甚至比过年的鞭炮还让人亲切,终于有救了。
他知道即便现在淄州汉军的进攻暂时受阻,但对方的兵力优势太明显,就算是堆也能把自己这二百号人淹没,何况现在对方只是派出一支前锋营试探进攻而已,便已经冲到了五十步内,即使乡兵火枪手再一次齐射,也无法打退对方的进攻,接下来便要短兵相接了。
还好此时援兵来了,宋杰不知道是押运粮食那三百人还是赵初兰的带去那五百人,总之现在不会立马被干掉,让宋杰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在火枪手再一次齐射后,淄州汉军中军中响起了撤退的号角,此时前锋营已经损失近半,如此大的伤亡,如果不是知道己方人数是对方十倍以上,恐怕前锋营早就崩溃了。
后方传来的密集枪声和撤退号角,让前锋兵将心中不由得产生不详的预感,撤退也变得慌张起来,早已没有刚才进攻时的从容。
“所有人,出城列队!”晁克己见对方前锋开始撤退,且已经跑出数百步后,他立即下令到。
后方的枪声一直没有停止,二百人很快便在城门处集结完毕,晁克己见宋杰也在其中,只是看了宋杰一眼,便下令全军出击。
一个刀盾手和三个火枪手的搭配是乡兵平时训练的日常,此时乡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