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听得张旺说一人一半,心中暗自惊奇,这张旺是要做百万贯的买卖不成,自己说拿出三十万贯本来是当做买下他赣榆城和安置他本人的补偿,谁知张旺的意思这三十万贯居然只能占一半。
见宋杰一脸惊讶,张旺笑道:“郡公,我们要做的可是海上的买卖,光是造船都要花费十几万贯,一艘千料的大海船须一万贯,若是要跑南洋和天竺,还需建造三千到五千料大客船,大约花费三万到五万贯不等,且还需造几艘战船,若是海上遇到海盗,还有一抗之力。”
“除了建造船只,最的是人手,须有纲首、梢工、招头、作头、碇手、水手等人,我们北地不善舟船,跑海客船要去泉州、广州招募水手才行,若是最大的五千料客船要六百人左右,人手花费可不是小数。”
宋杰听得一脸迷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海船和海贸之事。
“这五千料大船怎么如此贵,海贸的风险也大吧,这大海上风浪也大,弄个不好就是船沉人亡的事。”梁尚君听张旺提起海船和海贸之事不由得问道。
“梁公您有所不知,海贸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看除了郡公的水晶琉璃和镜子、白砂糖等物,也就大宋的丝绸、瓷器和茶叶能与之相比了,海外可大着呢,就说刚才我所说的香料一项,运回大宋和大金朝,价值三十万贯的货物,至少要运回三百万贯的香料。”张旺说道。
“什么?这么多?十倍!”宋杰惊呼道,他可是听不得这种暴利的人,马圣人说的三倍的利润就会让人践踏一切法律,十倍的利润还不得灭绝一切人呀。
不过宋杰想了想,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好像西方那些强盗还真就是这么干的。
“嘿嘿……郡公你先别激动,十倍是没错,不过刚才梁公也说海贸也是风险极高的买卖,而且耗时极长,若是跑一趟大食往返至少得要两年,去天竺也要一年多,南洋诸国至少要十个月。”
“运回来的香料等物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卖光,若是在大宋还好,南边人好享受,但是到北边就的花些时间。”张旺解释道。
“张大哥以前跑过海贸?”宋杰又问道。
“我没跑过,不过我们张家世代晾晒海盐,对海贸也不陌生,若不是担心风险太大恐怕早几十年我们张家就做海商了。”张旺说道。
听了这话,宋杰心里直想笑,你们祖上胆子倒是不大,大哥你的就胆大包天了,造反都敢。
“那不正好,张大哥,现在咱们就可着手建造海船,先弄个五六艘,这种事可不能耽误呀。”宋杰笑道。
确实,对商人来说,赚钱的事哪里能耽误。
“呃……郡公,建造海船也得花上一两年哩,造船用的松木和杉木咱们山东可不多,还是南边的木材多,光是买木料,晾晒船工也得花不少时间。”
“现在对我们来说,造船不如买船,不过需到南边才能买到数千料的大海船,这个还得通过赵元帅给联系联系,一开始也不必跑太远,如果人手都从南边请,花销可不小,可先跑高丽和倭国,然后再跑两趟南洋,等咱们自己人熟悉了便可跑天竺和大食,这事急不得。”张旺又道。
宋杰点点头道:“海贸之事我可是一窍不通,不过从南边买船这事不必找赵元帅,过不了多久便又南边的海商过来,我可向他问问。”
张旺听说宋杰已经和南边开始做起了生意,有些意外,不过想了想也觉得正常,颜神城出产的东西都是稀罕货,大宋也没有,南边那些商人的鼻子比狗还灵。
宋杰见其他众人对此事好像并无兴趣,便不好一直与张旺讨论海贸之事,遂又对诸人说道:“今能有张大哥,徐大哥和杜大哥加入我们,真是小弟之幸,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往后我们便可并肩作战了。”
几人皆是客了一番,最后张旺又问道:“郡公下一步有何打算,是北上,还是南下呢?下官建议南下最好,若是能把徐文的大军赶出海州和邳州,我们便能与赵元帅他们连成一片,到时候与大宋的联系也方便呀。”
宋杰笑了笑,然后看了在场诸人一眼,没说话,不过徐元和杜奎的表有些怪异。
毕竟他们两人可是投入宋杰的郡公府名下,刚刚才任了前后军都,若是以后遇到赵开山难免有些尴尬,而且一年多前宋杰在益都城外,还被赵开河的人袭击,早就有了嫌隙,更何况现在宋杰是胜利者,赵开山都被金人撵到海州去了,反差已经很明显。
也只有神经有些大条的张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人不得不担心,宋杰把海贸交给张旺做,这位大哥会不会连裤衩都赔掉。
梁尚君和晁克己也微微皱眉,心想这张旺也真是会想,南下与赵开山汇合除了给他当盾牌,还能有什么意义,徐文的十几万大军现在根本就不敢动,耗费金廷的军粮不好吗,先不说灭了要花多大代价,说不定最后还得给别人做嫁衣。
“张员外,南下之事不急,你看现在东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