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剑平终于还是走上了舞台。
在他的脸上没了刚刚的慌张,展露出的全都是刚强。
他其实并没有克服对自己对孙破军实力上的迷茫,但他却又不得不露出“自信”的辉煌。
毕竟,他是一个传统的华夏人。
一个地地道道,受过良好教育的华夏少年。
他知道孙破军身份的特殊,也莫名觉得自己只要走上舞台,应该会多上一种名为国家的“荣誉”。
这份荣誉,能让最脆弱的人瞬间学会坚强,也可以让一个最软弱的少年主动抬起胸膛。
他长吸了一口气,走到后手的黑方,他的眼里不再有着迷茫。
对于岳剑平主动选择黑方,各方棋友们的眼里都有着不同的光。
知晓双方棋力的人,都觉得岳剑平此举有些猖狂。
明明自知棋力不如对方,还会死要面子选择后手的黑方,完全是在断绝自己最后的希望。
也有自认为聪明的棋友觉得,岳剑平是在以退为进,退的是风度,进的是彷徨。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失望,他也可以有着失败的余光。
但是,钱囍却知道,岳剑平之所以选择黑方,为的就是斩断自己心中所有的彷徨。
他是在以退为进,不过他退的是迷茫,进的是希望。
孙破军有些意外,他不太明白岳剑平为什么会如此坚决的选择黑方。
不过时间也不会给他迷茫,他走上了舞台,犹豫片刻之后,他坦然的选择了先手。
在比赛即将开始之前,他听着四周对于他的来历,他的国籍,他的一切议论的声音。
他难得不再惆怅。
他很平静的接受着四周对他的看法,无论是好是坏,他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坚定。
他不免开始感谢着东东,若不是刚刚东东与李天道的那一盘棋,他肯定不会现在这样平静。
他好像读懂了钱囍对他所说的话,但他也不懂为什么钱囍会这样帮助他。
毕竟,他所代表的可是一个让绝大多数华夏人并不讨喜的国家。
他安静的,沉默的,听着比赛开始的铃声。
随后,他居然出乎意料的放弃了他最擅长的当头炮,反而走出了他一直最讨厌的飞相。
钱囍看着他走出了飞相,她的嘴角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东东看着舞台上的这两人,她忽然感觉到很违和。
这两人,她也算是知根知底。
一个是“美”的缔造者,而另一个则是“强大”的代言者。
然而,在这场比赛里,美的缔造者突然换了风格。他开始放弃自己最擅长的美丽布局,丑陋的缠斗着对手。
而强大的代言者,也默契的放弃了他最擅长的进攻,像一只乌龟一样竭力的去防守。
这一来二去,整场比赛莫名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虽然这两人看上去都在竭尽全力的战斗,但这盘棋却因为他们风格变换而落得一个无比焦灼的结局。
李天道第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问题,他们好像都太执着于这场比赛的胜负,而忘记了他们下棋的初衷。
想到这里,李天道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初衷,这两个原本遥远的字眼,本不该出今天的比赛之中。
但因为东东,他居然忍不住开始念叨。
他也分不清什么是下象棋的初衷,他更是想不起自己最初下棋时的初衷。
但他却觉得,象棋大概不能只看比赛结局的胜负,握子的人或许比单纯的胜负更加重要。
他望着岳剑平和孙破军走到中局依旧很焦灼,他莫名感觉到有一副无形的枷锁,正在困住了现在的他。
他感觉到有些压抑,他好像觉得这副无形的枷锁,似乎要把他引导到一条不属于他的路。
“真是奇怪。这岛国小子居然会一味的防守,而不去下他最擅长的进攻棋。”观众席上那位说话颇有哲理的老汉,看着这场看似精彩的对局,语气里竟全是疑惑。
“不仅是那个岛国小子,就连台上的六指小子,也放弃了他最擅长的稳扎稳打,一味地想要进攻去快速结束这盘比试。”
“真是奇怪啊!”
老汉看上去应该是一位忠实的观众,居然能够清晰说出台上两位选手的下棋风格。
这也让一旁的老周不免对着老汉再多添了几分关注,他沉默了片刻,对老汉说道:“听老弟的意思,你觉得这样的改变不好吗?我,倒是经常听说,每一个想要登峰造极的象棋棋手,都会在不同的对局中,尝试去着不同的风格,从而让自己的棋路变得更加全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依然觉得这种所谓的改变其实就是揠苗助长。”
“哦?为什么这么说?”老周也多了几分兴致,他看着台上的两位小选手又说道:“我倒是觉得台上的这两位小选手都已经达到了一级棋士的水平,现在的他们大概也都到了瓶颈期,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