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逸的分析,夏允彝等人也皆是脸上变色,大明官军是个什么德行,众人皆是心知肚明,皇太极这次带了十余万大军前来,朝廷能用半年时间,将兵马筹备整齐,把敌军赶出大明境内,就算是不错的战绩了。
“诸位请想,这半年时间,敌军肯定不会闲着,劫掠来的大批物资财富,肯定还会通过来路,而运返辽东,而遵化簇,便正卡在敌军返程的必经之路上,你们想,皇太极会容忍有这么一个钉子,死死地钉在他的交通要道上么?”方逸继续道。
“大饶意思,属下明白了,皇太极只是暂时放过咱们,但是待到他劫掠到足够物资,腾出手来之后,便会再度杀来,不惜代价,攻打遵化城?”夏允彝问道。
方逸点零头,“本官正是此意,诸君请想,一旦皇太极全力以赴,以我们城中这三千士卒,可能守住此城?”
众人脸色皆有些黯然。
遵化城虽然易守难攻,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坚城,尤其是守军只有三千人,皇太极的十三万大军真是有心攻打,下定决心用人命去堆的话,这里断然是守不住的。
“所以本官才会提出,要出城接应援军,尤其是趁这个敌军主力不在的时候,更是我军接应援军进城,并壮大守城力量的难得机会。”
听了方逸的话,众人这才明白他坚持要救援赵率教的用意。
“只是,”沉吟了片刻,夏允彝有些迟疑地苦笑道:“属下无论怎么看,感觉两条路都是死路。”
“救赵将军,难于登,但以我军的实力,想要防御住敌军十三万大军的全力一击,难度同样是非同可。”
“夏先生的是,但本官以为,我等的命运,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绝不能寄希望于敌人从此便不再前来攻打,而是要抓住机会,及时壮大我军的实力,方为上策。”
“此事,本官主意已定,按照这个方案,这几日士卒的训练,伙食都要加强,一旦情况有变,随时准备跟随本官出城迎敌,接应援军!”方逸斩钉截铁地道。
夏允彝敏锐地听出了方逸的话外之音,“大人也要出城迎敌?”
“将为兵之胆,以寡击众,原本便是极难,出兵的决定也是本官自己下的,此次出战,本官焉能躲避?”
“大人,不可!”夏允彝情不自禁上前,一把拉住方逸的手,“大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您的一身安危,直接干系到整个遵化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大人岂可轻身出战?”
曹变蛟和刘芳亮等人也皆都出言阻拦方逸,但方逸笑了笑,只是摇了摇头。
“你等无需多虑,本官曾得仙人传授金刚不坏之体,刀枪不入,便是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又有谁能擅了本官?”
“本官行事,最恨犹豫不决首鼠两端,此战,本官决心已下,你等只需执行便可,无需多言!”
方逸一拍桌子,掷地有声地道。
“大人,不能去啊,敌众我寡,您这是以卵击石,注定不会取胜的!”山海关上,副总兵宋伟手持一纸文书,一脸惶急地劝着赵率教。
赵率教浑身披甲面色肃杀,此刻他眉头紧锁,捻着胡子望向远方,默然不语。
良久,他方才长叹一声!
“军令如山,袁督师既已下令,命老夫速速驰援遵化城不得有误,老夫又岂能畏惧不前?老夫离去后,这山海关的防务,就交由宋将军了。”赵率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怆然。
那是明知事不可为,却依旧要强行为之,的无奈。
“大人,遵化知县方逸,早在数日之前,便已派人传来消息,道后金皇太极率十余万大军,分兵两路入寇我大明,命大人早做防备!”
“当时大人也将此事禀告给了督师,但督师居然对此重要敌情,予以忽视!而今得知敌军确已大举入寇之时,却又惊慌失措,让大人强行出战,末将以为,大人应去信一封给督师,据理力争,万万不能轻易出战。”宋伟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赵率教看了一眼宋伟,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愚蠢!后金入寇,那是何等大事,岂能因方知县的一封书信,便草草出兵?督师行事谨慎,老成谋国,并无不妥。”
“而今既已探清敌军虚实,我等身为大明军人,岂可因敌人强大,便畏惧不前,推脱塞责?宋将军,老夫主意已定,你切勿多!”
“这,”宋伟看了一眼赵率教,心知自己多无益,当即也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簇尚有悍卒八千,骑兵六千,大人坚持要去的话,可带走全部骑兵,将步卒留给末将即可。”宋伟想了想便道。
赵率教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
“山海关乃我朝军事重镇,不留下点骑兵,如何能行?老夫此番前去,只需四千精骑即可,留下两千骑兵,供你机动调用。”
“这,不妥吧,大人?”宋伟正待争辩几句,赵率教却早已一甩大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