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侠客进入镜中世界之后,白光闪动中,人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两侧花木稀疏,虽然是晴天,却依旧有阴寒之气笼罩全身。
“咦?”
李侠客打量了一下四周,总觉得自己身处的地方怪怪的,树木花草的颜色好像只有黑白二色,抬头看天,发现便是太阳也有点有气无力,恹恹的,发出惨白的光,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李侠客大感奇怪,他也进入过不少镜中世界,但别的世界都很正常,可是这一个世界却是与众不同,整个世界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力,好像连整座山,整条河都是死的。
虽然山上有树,河里有鱼,但还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侠客大感诡异,感觉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排斥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顺着山间小路前行,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黑色的巨城,李侠客精神一振,大踏步向前走去,眼看距离城门近了,便见城外路边上走来三人,却是两个解差押解犯人行路。
中间的犯人乃是年男子,一身破烂衣衫,蓬头垢面,浑身带血,因为敞着怀,可以看到他从眉心到胸口有一道直直的血痕,好像被人从头顶以利器将身体剖开过一般。
这犯人虽然衣衫破烂,浑身带伤,走路踉踉跄跄,但走路之时,腰部挺得笔直,不曾有半点弯曲。
“席方平!老子因为你,吃了多少挂落,便是地府冥君都被你搅扰的不得安宁,你若是服一下软,我们也不难为你,你若是执迷不悟,到时候陷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可也怨不得我们!”
那犯人道:“十八层地狱?这里不就是地狱么?你们打我的板子,把我放在烧红的铁鏊之上,把我烤焦了,用锯子把我锯成两片,我可曾服过软,叫过痛?”
他嘿嘿笑道:“只要我一日不魂飞魄散,这状我便一直告下去!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伸冤的地方!”
两名差官对视一眼,都大感头痛,这席方平因为他父亲被人诬陷一案,从县衙告到府衙,从府衙一直告到冥君那里,冥君对他动用大刑,这人只是不服,还要上告,现在搞得冥君大人也颇为头痛。
此人刀山敢爬,油锅敢下,就是把他锯成两半,他都一声不吭,当真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即便是他们身为冥君下属,也对席方平打心眼里佩服。
只是整个阴司被席方平这么一闹,大小官员俱都心惊,为了压下这场官司,自上而下,都想把这件事化为无形。
两名差官这次便是要把此人赶出幽冥界,让他转世托生成人,免得整个阴司不宁。
“席方平?”
李侠客听到这两名差官对中年男人的称呼,不由得吃了一惊:“你是席方平?你可在阴司告状的席方平?”
席方平愕然抬头,只见对面大路上走来一名红衣男子,这男子浑身金光缭绕,狮鼻阔口剑眉虎目,走路龙行虎步,眉心一道血痕,更是为他增添了无限威严。
“这人威武不凡,当是上界仙佛,或许能解我之苦楚!”
他这段时日,在冥界告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腔热血在体内越烧越旺,但一颗心却是越来越凉,原来人间阴间,都是一般模样,贪官污吏,那里都有,甚至这阴司比人间犹有过之!
现在见李侠客威仪不凡,心中便生出了几分希望,叫道:“小人便是!不知老大人喊小人何事?我就是在阴司状告无门的席方平!”
李侠客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我说这个世界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却原来到了阴司之内!”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有点古怪,但是这种古怪到底在哪里,却一时间说不上来,直到听到面前这席方平的名字后,李侠客方才明白自己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李侠客前世最喜看一些鬼狐精怪之事,西游与聊斋看的最勤,西游且不说它,单说聊斋。
这聊斋故事合集里,他最为钦佩的人便是为父告状的席方平。
这席方平的父亲为人憨厚,与村中富户羊姓人家闹过矛盾,后来羊家家主早死,结果没多久,席方平的父亲席廉也浑身肿胀而死。
席廉临死之时对席方平道:“姓杨的在阴司买通了官府,对我实施了刑罚,我今日当死!”
说完这话,果真死了。
席方平之后便即成了呆子一般,行走坐卧与傻子无异,三魂七魄却已经离体而去,去了阴司看望父亲。
结果发现父亲果然被官府用刑,席方平大怒,状告县衙,却被知县打了一顿板子,驱逐了出去。
席方平大怒,于是跑到府衙上告,结果府衙又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又把他暴打了一顿板子。
席方平第三次上告,却是告到了地府冥君那里,本以为地府冥君,坐镇阴司,乃是上帝臣子,应当秉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