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这话,我倒是有点听不明白了,什么时候这些马来人跟我们相安无事过了?
今年年初,二房还被马来土著打伤了十好几人,陈家甚至还死了一个,这叫平安无事?”叶福来瞪着小眼睛笑呵呵的反问道。
“小打小闹的嘛,肯定是有的,但说要发大兵把我们赶出北大年那可是从来没有的吧?”
叶文信摇头摆脑的说着,“依我这老头子看,会不会是他们把一世王给的封爵与赏赐,当成了暹罗人要动他们的信号,把我们叶家当成了暹罗人的内应了?”
“那九叔想怎么办?是把我们父子两交出去平息巴噶杜尔宰相的愤怒呢?还是要我们辞掉一世王的封赏?”
叶福来表现得如同一个勤学好问的小孩子一般,胖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愤怒。
九叔叶文信迟疑了一下,他太清楚这个侄子了,绝对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主,可是...唉,叶文信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郎说笑了,九叔我哪有那样的心思,只是按我这个长辈来想,这一世王赐下了如此多的赏赐,田地、奴仆、金银都有,可东西都进了束武的腰包,昨日他在演武场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几百亩良田,还有奴仆女子,总不能良田仆役、金珠宝玉都归了个人,惹来的刀兵之灾却让宗族承担吧!”
叶文信的话一出口,忠义堂各房、各家的掌舵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因为叶文信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更因为这拉玛一世的赏赐实在太惊人了!
五万亩良田,几千奴仆、侍卫,还有将来的北大年副总督(马来人肯定不知道,但叶家各房、各家的掌舵人肯定是瞒不住的!),随便一项赏赐就是了不得的财富!
更何况塔尼河边的土地,还得叶家出力去抢,这出力的归大家,吃肉的是叶福来父子,搁谁也不会愿意的。
“九叔爷说的是,束武年少,才德浅薄,这些赏赐虽然是我死战得来的,但终究咱们是一家人,都是封川先生(叶大经,南宋咸淳年间人,进士,抗元失败后定居梅县,梅县叶姓始祖)的后人,所以我愿意把所有一世王所赐予的封赏都拿出来!”
叶开站了起来,特意把死战得来四个字加重了声音,就是要告诉在做的所有人,这赏赐是他叶开死里求生,救出拉玛二世得来的,并不是一拉玛一世施舍的。
“我就说嘛!束武这孩子有出息了,大气!你也别怪九叔爷我心直口快,咱们是一家人嘛,肯定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叶文信的老脸上褶皱朵朵盛开,乐开了花,他也不想要多了,几千亩地,百十来个奴隶,再来几十个可以婚配的女子就行了!
“束武当然不会怪九叔爷了,您是长辈嘛!”叶开脸上堆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阴恻恻的。
叶文信眨了眨有点老花眼的眼睛,他怎么突然觉得面前叶开的笑脸,那么熟悉呢?
就像是..就像是叶福来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每次他这个那时候还不太胖的侄子,要搞什么阴谋诡计的时候,就是这种笑容,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叶文信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果然叶文信心中的不安才冒起来,叶开就说话了,“我虽然不敢怪罪九叔爷,可是孙儿有些疑惑,还望九叔爷解答一二。”
“什么疑惑?你说就是!”叶文信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心的汗珠,有点颤抖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福林二叔怎么会出现在巴沙尔的船上?为什么我们叶家收的郑七七的‘白货’,会被巴沙尔的弟弟马哈茂德卖给谢家的通远号?
咱们早就在老祖宗牌位前立过誓,绝不会卖给北大年马来人一支枪,一把刀,为什么上个月苏丹宫出现上百杆佛山造的上好鸟枪?
荷兰人为什么又会知道上次来交易的曾麻子的行踪?还把曾麻子的三条船打沉了两艘?”
叶开慢慢走上前去,两只眼睛鹰隼般的盯着九叔爷叶文信,巴沙尔是著名的马来海盗,叶家一向是不怎么跟他做生意的。
至于向苏丹宫的马来人卖武器则更是被禁止的,曾麻子则实际上不算是海盗,他是居住于万生石塘屿,也就是后世纳土纳群岛上的华人渔民。
他并不参与直接的抢劫,而是充当着需要想要销赃的小海盗和叶家之前的掮客角色,很多小海盗想要来叶家销赃,一般都会找曾麻子,他从中抽取佣金。
但这个来回北大年与纳土纳,对附近海域熟的如同自己家的海盗掮客,却在两个月前跟叶家交易完毕后被荷兰人给伏击了!
荷兰人直接在北大年外海曾麻子回家的途中突然杀出,就好像是已经在那里等好的一般,虽然最后曾麻子跑掉了,但他却不再信任叶家,这对叶家在海上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心慌的叶文信重重的把茶碗磕到了旁边的茶几上,“你是怀疑这些事都是老夫做的?构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