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信瘫倒在椅子上,一下就像老了几十岁,六十多岁的人变得看起来就像八九十岁一样。
忠义厅则炸开了锅,南洋华人靠什么在这群狼环伺的马来半岛繁衍生息,不就是靠着守望互助、抱团取暖嘛!
而不教马来人种地、制糖等,乃至不把他们缺少的各式武器和物资卖给马来人,更是整个南洋华人遵循的准则。
就算是通婚,华人一般也只跟马来半岛上的泰族人通婚,极少娶信天方教的马来人。
而叶文信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单单是出卖家族这么简单了,他是在破坏整个马来半岛华人的潜规则,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那就不是叶文信一个人的事,整个叶家都得跟着背锅。
“九叔,你怎么敢这么干?自我们到北大年来,这些马来人杀了我们多少人?你竟然给他们通风报信?”
叶文信还没怎么样,江家的族长就扑了出来,“礼翁,我是被九叔给骗了啊,我要是知道他吃里扒外,打死我也不会跟他来往的,我愿意把这些年九叔分我的钱财都拿出来!”
江家的家主一出来,其他几个平时跟着叶文信混,拿了叶文信钱财的族老等也纷纷出言附和,他们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推到了叶文信的头上,极力的撇清着自己。
阿山悄悄的跑了过来,兴高采烈的冲着叶开招手,叶开点了点头,黄老四等几人抬着几个箱子就进来了。
“叶侯,这些都是从二房库房中搜出来的东西,你的银币一分不少,都在里面!”
没法再抵赖的叶文信长叹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是叶福来的长辈,就算他做了这些事,叶福来总不可能把他杀了,不过江家家主他们的话,却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针一样,扎在了叶文信的心头,分钱分地的时候个个嫌少,出事了就是全是他指使的。
叶开走过去,挨着叶文信身边站立,“没看出来九叔爷还真是豪杰,背叛家族这么大的罪过,您是准备一个人扛了?”
叶文信睁开眼睛怨恨的看了叶开一眼,随后还是闭目不言,可是叶开却不肯放过他。
他凑到叶文信的耳边悄悄说道:“九叔爷是觉得我们父子奈何你不得是吧,也是,你是长辈,我们怎么也要给您留条活路,不过,我听说振武弟弟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常年习武又会使用洋枪,那今次抵抗马来人的进攻,侄孙必定得带上振武弟弟让他一展雄风了,只是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
叶文信又睁开了干涩的眼睛,孙子叶振武是他长子叶福盛的儿子,他的嫡长孙,自小能文能武。
他被叶文信视为孙子辈唯一能成大事的人,是他的心头肉,别人可以不管,甚至就是他被抓到船上的二儿子叶福林他都可以不管,唯独这个孙子他舍不得!
这是他这一房的希望,要是被叶开带到了战场上,以叶福来的狠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文信直直的盯着叶开,要说今天是为了打击三房,这两父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座的族长家老都知道他叶文信干了什么,整个三房已经失去了跟叶福来较劲的道德基础,也失去了所有的本钱,按说接下来的程序不过就是拆分了三房,定他的罪过,可又拿他孙子威胁是想干什么?
“九叔爷果然老辣!”叶开对着叶文信竖起了大拇指,“侄儿这次从暹罗回来,深刻的感觉到这个世道已经变了,北边的暹罗人变强了,西夷人也变多了。
以前这南洋不过是有些大小佛郎机人和荷兰人,现在法兰西、不列颠等地的夷人都出现了,马来人更是变得越来越不好相处,如果我们叶家还用以前的那套办法行事,是没有办法在这些人的夹击下生存下去的!”
叶文信讶异的张大就嘴,“这是你父亲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你们还想怎么样?要这叶家就你父亲一个人说了算?这不可能,叶家的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后人万不可改变!”
“既然九叔爷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委屈振武弟弟了!”叶开嘲讽了笑了笑,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都他娘的是扯淡,要是不能改变的话,华夏民族是怎么繁衍发展的?
人家满洲贵族不愿意改变,那是因为人家要维护他的特殊权力,维持以一百万满洲人压榨几万万汉、苗、壮人的统治模式,这南洋叶家总共也就这点人,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叶文信愣住了,他又直勾勾的看向了叶开,他发现这个侄孙的脸上写满了冷酷与坚毅,完美的继承了叶福来的狠辣,江家家主‘甩锅’的声音又传来了,叶文信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江家家主还在围着叶福来尴尬的表着忠心,叶开已经带着叶文信走了过来。
“姓江的,你要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做过的烂事都给你捅出来?”实在忍无可忍的叶文信吼道。
江家家主看了一眼一脸愤怒的叶文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