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高高的塔楼上,巨大的时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泰晤士河上雾蒙蒙的一片,1786年的伦敦,已经开始有雾都的称号了。
当然,这个正在鸣响的大钟,不是后世著名的大本钟,因为伊丽莎白塔现在还不存在,要等到乔治三世的孙女维多利亚女王时才会修建。
叶开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粪便的气味透过马车的车窗飘了进来,他忍不住掀开窗帘向外面望去。
落满了煤灰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人来回奔波着,有穿着体面拿着手杖带着随从的绅士,当然更多的是穿的不那么体面的行人,以及人数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
街道两边站满了各种小摊贩,他们拍着手或者敲着什么东西大声的叫卖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传的老远。
几个扛着燧发枪的红衣龙虾兵喊着号子从远处跑来,他们前面还有几个骑着骏马,戴着银白色头盔的骑兵。
这些士兵是奉命来迎接并保护叶开的,他们穿着的鲜艳军装跟街道上遍地的垃圾与流淌着可乐色液体的臭水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英国皇家学会在驻地格雷沙姆学院,为叶开准备了入会仪式,而去格雷沙姆学院最近的路,需要穿过两个巨大的贫民窟,所以乔治三世特别为叶开派出了一队龙虾兵做为护卫。
因为要是没有士兵护卫的话,叶开这辆马车进了贫民窟能不能出来都是未知的!
这个时候的伦敦贫民窟,可比后世阿妹你看的黑人社区危险多了,就是巴西的贫民窟也不能比!
1786年的伦敦已经是一个特大城市了,据说人口已经有一百多万了。
但这一百多万人中,穷人和富人之间可是泾渭分明的,大约有十来万富人居住在治安良好、环境优雅的封闭式社区,在那里你几乎看不见偷盗抢劫等犯罪,倒是商业诈骗、伪造票据的不少。
而剩下的一百来万人都居住在几个环境恶劣、人口稠密、充满了抢劫杀人的肮脏社区中。
就连伦敦的警察,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们都是不往这些贫民窟中去的,就算去,也是全副武装才会去。
马车停了下来,叶开他们需要等士兵们过来了再出发,借着这个机会,叶开跳下马车,欣赏起了泰晤士河的‘美景’。
这是一条黑色的河流,它散发着刺鼻的臭味,河水的颜色和酱油差不了多少!
河两岸烟囱林立,巨大的黑烟源源不断的向天空喷出粗壮的黑烟,不知道多少污水完全没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进了泰晤士河。
河面上帆樯林立、首尾相接,数不清的各式各样船只,挤在本来就不宽阔的泰晤士河中,喝骂声、吵闹声响成一片。
就在叶开正对着的水面上,一个半大小子蹲在船头,露出黑乎乎的臀部噼里啪啦的正往河里排泄。
尼玛,跟泰晤士河比起来,塞纳河简直就是风景怡人、清澈见底了!
不过这也正是英法两国实力差距的体现,法国只能说有一点工业,而英国,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他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完了近代工业化的国家。
而且凭着叶开个人的感觉,伦敦虽然比巴黎更脏、更乱、更臭,但伦敦却有着巴黎所缺少的活力,它不像巴黎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而是充满了一种某种莫名的活力!
“王德发!”一个跟在士兵一起过来警察勃然大怒,他从口吐芬芳的从地上捡起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黑色物体,随后扔向了正露着臀部排泄的半大小子。
“嗷!”半大小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屁股连滚带爬的往小小的船舱里面窜了进去,连屁股都没擦!
“请问您是塞里斯来的西贡侯爵阁下吗?”为首的小军官过来行了个军礼问道。
其实根本不用问,因为整个河边就只有叶开一个东方人,围观的伦敦市民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围密密麻麻的都是。
“这就是那个神秘的塞里斯人,他看起来好强壮啊!”
“据说塞里斯人都是绅士,他们的国家在几千年前就存在了,他们人人都有丝绸衣服可穿,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吃!”
叶开点头承认自己的就是西贡侯爵后,围着的人群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比起稍微有点自矜的法国人,英国人对于古代中国的吹捧更加夸张!
毕竟法兰西一直是欧洲文化艺术的中心,还保存着几分矜持,而英格兰,他们从来就跟文化艺术不怎么沾边。
哪怕现在有了纵横全世界的海军,也没有哪个欧洲国家把英格兰当做欧洲的中心过,这个时代的英格兰连暴发户都算不上,他们只能算个孔武有力、刚刚摆脱了饿肚子窘境的陈凯哥哥!
“齐内丁先生,齐内丁先生,我愿意出三十镑,请您帮我预言下我此去印度能不能发大财?”
一个瘦高的英格兰商人,挥舞着手中的手杖,连蹦带跳的高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