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城,这座位于北大年与瓜啦登嘉楼交界处的海边小城,今天又一次人声鼎沸了起来。
叶开走在被武吉斯人烧毁的陶公城内,看着这些残垣断壁,痛苦的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甚至觉得还有惊恐的惨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能想象得到,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叶家族人,该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抢劫、强奸、杀戮,这些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全部降临到了这三千族人的头上。
一瞬间,叶开甚至有点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他所图甚大,必须要到欧洲拉一波援助回来的话,这些人或许都可以不用死,至少他留在北大年的话,叶开有信心能护得他们周全!
“族长,这是曾千总的腰刀,我们在一个水沟里面找到的。”
陈文淇也心情沉重的向叶开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柄已经断成了两截脏兮兮的腰刀。
那个何钰儿带来的,经常跟在叶开身边,曾经的兴汉镇绿营记名千总曾权,陶公城的最高军事长官,已经战死了!
他本来不用被派到陶公的,结果因为他是叶开的心腹,所以也被叶福泰一群人从北大年排挤了出去,送到将要陷入重围的陶公城等死。
“好啊!好啊!他们干的真是好啊!陶公被围前急着把自己的家人、心腹撤走,再把别人送去死守,曾千总跟我们叶家没有半点关系,明知必死还义无反顾,这是我叶束武对不起他啊!”
叶开接过陈文淇手中的断刀,细细的用衣袖擦了起来。
“表哥!那些人都押过来了吗?”
“都押过来了,所有参与了叶福泰他们的阴谋的,以及他们的家人、亲信都押过来了!”
陈文淇知道叶开想干什么,他犹豫了两下,还是轻轻的开口说道:“族长,他们都是我们的族亲,有些人也不是真就想要害福来叔,他们只是不知道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而已,你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那得看这陶公城下的三千亡灵愿不愿意了!”
叶开抬头看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雨。
“开始清理吧!每一处都要仔细找找,尽量把尸骨拼凑完整,能让他们全须全尾的下葬,是我最后能做的事了!”
现在是1787年的二月初一,而陶公城的惨案则发生在去年,也就是1786年的冬月,时间才刚刚过了不到四个月而已,陶公城的废墟中甚至还能感觉得出来一丝生活的气息,很多尸骨都还没有完全腐烂,破碎的衣服上面,甚至还能看得出刀砍枪刺的痕迹。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包括叶开在内,都在默默的收拾着陶公城的一切。
叶开小心的把一具尸骨的手掌骨拼接起来,这具尸体周围,没有一丝衣服存在的痕迹,叶开默然不语,他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这个被杀害的尸骨主人,一定是位女性!
今天叶开带来的人当中,除了原本的族兵和后备族兵以外,基本都是各房各家的族长、长老,以及十到十五岁的少年。
这些人,将是未来发生战争后,叶开可以依靠的主要力量,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被刺痛、被侮辱,才能更好的把这些人团结到他的周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叶开觉得腰都疼的快直不起来的时候,陶公城才勉强被收拾了出来。
在原本陶公城公所门口的广场上,叶福泰以及所有参与过架空叶福来的人,都被困住跪倒在了地上。
已经十分虚弱的叶福泰呼呼的喘着粗气,虽然炎症已经把他烧的迷迷糊糊的了,但注射过二乙X吗啡的他,仍然还有力气呼喊,只是这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让他极度难受。
叶开缓步走过去,这些被捆在地上的人当中,辈分最大的有他爷爷辈的,辈分小甚至还有他孙子辈的。
比如这个在扒拉着叶开的裤脚,涕泪横流的家伙,就是跟他爷爷叶隆信一辈的,只不过属于旁支,还早就出了五服。
“族长!族长!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头子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跟叶文信一样,交出所有钱财然后回乡下去种田去!”
“哈哈..咳咳!七叔,你不是经常吹嘘你如何胆大,如何了得吗?怎么现在就怕死了?你别妄想了,这小兔崽子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害过他爹,他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脸色很苍白,不过刚打了一针的叶福泰,竟然还有心思嘲笑别人。
正在乞求叶开的七叔一下就怒了,他丢下抓在手里的叶开裤脚,转身嚎哭着就要去踢叶福泰的脸。
“畜生啊!你这个畜生!老子就是被你这张花言巧语的狗嘴给骗了,你害得我好惨,好惨啊!”
旁边押着他们的族兵赶紧把这个小房的七叔给拉开了,本来叶福泰就快不行了,可别让这老头两脚把他踢死了!
眼见小房七叔被拉开了,叶福泰又喘了两口粗气,“叶束武,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