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尹把在下当什么了?若是为了这一万两白银,在下何至于从府城赶往这嘉应州,你我乃是君子之交,不要提那俗物!”
刘先生摆了摆手,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真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似的。
李文新当然不会相信他这一套,不为钱,他怎么会特意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嘉应州?
低着头折算了片刻,李文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现在是真拿不出什么钱了,悔不该那日慌张露了富,现在看来是被盯上了!
狠了狠心,李文新决定大不了就把省城广州的铺面卖了,不说保住官职,但肯定不能被押入大牢啊!
“刘先生,在下还有几个铺面,约莫值得些银子,请容在下些日子,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出两万两白银,为总督大人分忧解难!”
叶开撇了撇嘴,果然有问题,他悄悄后退了两步,走到偏门外,对着刘崇汉招了招手。
“再好好审审那个叫做鸡肠刘的小泼皮,看看他跟省城的人有无勾结。”
屋内,刘先生又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碗喝了那么一口,眼睛里闪烁着仿佛猛兽看见可口猎物的光芒。
“何用那么麻烦,一个铺面每年才收得几钱银子,变现也慢,我听说李少尹在潮州府大埔县,有几千亩的上好水田最近不大收得上来租子了,刘某还有些门路,也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或许可以帮少尹一个忙!”
刘先生此言一出,李文新身形就连续摇晃了好几下,他名下有地近万亩,但一半多是嘉应州的旱田,虽然不能说多么贫瘠,但产出肯定有限。
他的万亩地中,最有价值的,就是潮州大埔县周围这两三千亩水田,这也是他留给后世子孙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提现在广东上好水田的田价高达三十两一亩,两三千亩就价值近十万两银子。
现在行情是,你拿着十万两银子,绝对买不到这么多的水田,因为根本没人卖,绝对有市无价。
在这个一分地都能当成宝的中国古代,田地是一家人乃至一个家族最宝贵的财产,不到家破人亡的边缘,是没人会卖了属于自己的田土的。
李家的这万亩土地可不是他李文新一个人挣来的,而是李家几代人辛苦攒积下来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高高在上的两广总督给盯上了,这份家业还怎么保得住?
要是丢了这些田产,他李文新还有何面目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
眼疾手快的叶开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看来又像是要昏迷甚至中风的舅父,随后看向了对面的刘师爷。
这时刘崇汉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无视了刘师爷和他的两个护卫来到了叶开身边。
“总长,那个脓包鸡肠刘交代了,确实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绑二表哥的,他还说,找他的人,原本是混省城的,最近才到佛山、潮州一带混市面。”
嗯!勉强对得上了,先是找个由头谋划好,接着用革职查办开吓唬,最后一点一点的敲诈完‘冤大头’的每一点财产。
看到刘崇汉进来,刘先生才留意看了一眼,这个他以为是李文新书童的人。
这时候注意一看,刘先生就觉得这绝不是一个书童,虽然身上有股子书卷气,但身上的气质绝对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像是一头发育完成,正准备大展身手的猛兽。
“刘先生这一手钝刀子割肉使得好啊!不愧是是孙大人身边的钱粮师爷,佩服佩服!”
叶开扶着李文新在椅子上坐下来,随后笑嘻嘻的走向了刘师爷。
“哼!你是何人?区区一介书童,胆敢在此大放厥词,左右,掌他的嘴!”
刘先生轻蔑的一笑,作为两广总督孙士毅的钱粮师爷,在这两广之地,别说是个县丞,就是知县甚至知府,那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一个书童也敢出言嘲讽?
左边的护卫刚一动脚步,早就不耐烦的刘崇汉就扑向了他。
在南洋,哪怕就是手下几十万臣民苏丹、拉惹刘崇汉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区区师爷,装得什么腕?
右边的护卫则归了叶开,他刚想动,叶开一个箭步上来,屈膝如弹弓,嘣的一声正中右边护卫的胸口,这个护卫闷哼一声,委了下去。
叶开解决右边护卫的时候,左边的护卫也被刘崇汉给解决了,他的脑袋被刘崇汉藏在袖子里的小铁锤敲中,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你。。!你是何方贼人!好大的胆子,我乃是两广总督孙大人的心腹,若有任何差池,大兵就血洗了你们李家!”
刘先生被吓得一个葛优躺瘫在太师椅上,嘴里色厉内荏的吼叫着。
“开儿!快快退下,不要冲动啊!”李文新也给吓麻了,这可是两广总督的心腹啊,真要有个什么问题,大兵血洗李家那是真有可能的。
“舅父勿忧,我只是想找这位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