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门各种口径的野战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其中还有几门发射的是原始燃烧弹,也就是把铁弹加热到通红再发射出去。
原本是海战中用来烧毁敌方船只的,现在被叶开用到了这里,因为城中占城人的房屋大多是木制的,在这种热带天气下,哪怕是最原始的燃烧弹,都会产生极大的破坏。
果然,只炮击了不到十分钟,整个庆和城中哀嚎一片,城北地区的木屋瞬间被引燃了,火光和浓烟把这个并不大的越南式城堡弄的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庆和城头槌下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占族使者,他挥舞着一面白旗,凄厉的嚎叫着。
叶开右手一挥,一个来自波兰的翼骑兵跃马而出,不一会就把使者带到了叶开面前。
“太上郡公!我等愿意投降了,请您看见阮文召镇王尽心效忠广南的份上,饶了我等吧!”使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镇王全称是顺城镇王,拥有这个封号的阮文召实际上不是越南人而是占城人。
1697年阮有镜攻灭占城国后,整个占城的政权并没有消亡,在不断的反抗后,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成为亡国奴的命运,占人的首领接受了南阮的册封,封号就是顺城镇王。
此后,占城国基本宣告灭亡,但占城的贵族也还拥有一定的实力。
在西山朝攻击南阮的战争中,拥有镇王称号的占人,一直是站在阮福映这边的,阮文召就是其中的首领。
不过在1786年顺城镇被西山朝占领后,南奔暹罗的阮文召实力大损,已经从镇王这个半独立的藩王,变成了象征着流官的掌奇。
“嘭!”一个被选中加入骑兵队伍的叶氏子弟一脚就把使者踹翻,随后拿着手里的马鞭就是一顿乱抽,直抽的使者满地乱滚。
“你这贱种是个什么身份?也敢直视总长?”
让使者挨打的原因,仅仅是他抬起来直视了叶开。
叶开挥手阻止了抽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忍着剧痛,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的使者。
“阮文召是婆罗门,你们这些新回人可跟他没有半分关系,再说现在早就没什么镇王了,只有阮掌奇。
回去告诉拉莫提.苏马特,让他准备战斗吧,湿婆神不会原谅你们这些改宗的罪人,阮家也不会接受你们这些连姓都不肯改的新回人,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后者这八个字是叶开说给身边的士兵听的,看着哭嚎着往回跑的使者,叶开一脸的漠然。
他是故意这么干的,为的就是激起庆和城中占人的抵抗决心,对于这些信了天放教的黑猴子,他只需要其中的年轻女性用来犒赏士兵们,成年甚至没成年的男性,他不需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要用这次战斗,来检验一下按照叶阿弟建议的新式战法到底可不可行?
而占城人的战斗力本来就不行,要是不把他们逼到必须拼命的程度,他们的战斗力怎么上得来呢?
吱哩哇啦的怪叫声响起,城门大开的庆和城,涌出来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小部分穿着各式的皮甲,大部分人则穿着花花绿绿的常服,手里就简单的拿着粗陋的大砍刀和火绳枪,根本没看见有谁指挥,就那么狂吼着或者说哭嚎着冲了出来。
整个庆和城原本大约只有七八千人,但因为战争的原因,现在的庆和城中满满当当的住了快两万人,所以能动员出来的人还是挺多的,差不多有一万人左右。
炮兵少校奥地利人韦尔斯.康拉德右手一挥,身边的传令兵就挥动了手中的红旗,调整好射击角度的野战炮开火了。
弹跳的炮弹瞬间就在密集的占城人中犁开了一条血道,一时间战场上全是残臂断肢,哀嚎声甚至比冲锋的怒吼还要响。
“轻步兵!出击!”已经晋升为上校的雅克.伊夫带着自己穿着蓝白相间军服的轻步兵,迅速脱离队列前进。
“近卫军!出击!”李复(李阿水)高抬右手带着他的近卫军兄弟们也出击了。
这些有理想,有文化的少年近卫军都是用枪的高手,他们从五年前就被叶开有意识的收拢到了一起。
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训练,彼此之间就如同亲兄弟一样。
上次分水梁一战,叶开没有让李阿水上前线,结果回到北府之后,李阿水就在祖宅外面跪了整整一天,所以这次叶开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作为一个班长,走到第一线去。
战斗还在继续着,先是炮轰,然后用线膛枪远距离精准狙击,再靠近就是排队枪毙,甚至都等不到‘演练’完刺刀白刃战这个项目,占城人的冲锋就完全被瓦解了。
崩溃的他们直接被五百五十名骑兵猫捉老鼠般的有目的驱赶着,随后聚成一团的占城人再次被猛烈的火炮轰击。
绝望之下,他们发动最后的拼死反击,但这是徒劳的,一轮排枪后,他们就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