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真要内附?”尚维昇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不同于孙士毅和孙永清,尚维昇是八旗贵人,跟十全老头是真真正正的自己人,所以他是知道十全老头性子的。
当今皇帝虽然治国只能算中人之姿,但治人那可就厉害了,这么大的帝国,这么多的牛鬼蛇神,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前明正德皇帝带几十百把人出游一趟,就闹的满天下风雨,你看我十全,六下江南舟车延绵千里,路过之处地方官搜刮的天高三尺来逢迎,可有一个不开眼的敢说一个字?
这样的皇帝陛下,必然会觉得自己功过秦皇汉武,治世之盛远过贞观。
但这几位千古一帝,可都有开疆扩土的大功,乾隆呢?也就彻底击败准格尔还能拿出来说一说,而且还是祖孙三代之功劳,更没拓土多少。
所以乾隆虽然在心里自认是只比他爷爷康熙差那么一丢丢的千古一帝,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开疆扩土之功,未免会让人觉得名不副实。
他为什么到了晚年狂热的追求所谓十全武功,就是想在这方面比肩一下古来帝王,特别是汉武帝、唐太宗这两位。
所以要是在征安南失败的境况下,得到安南愿意内附的消息,那还得乐疯了?
而他尚维昇如能把这样的大事牵线搭桥弄成了,什么汉军旗?估计要破例把他抬到满八旗去吧?
什么一等公,那还不是不快到碗里来?
“难道我还戏耍尚总镇不成,我本广南人,乃是广南国主阮福映之妹夫,如今想要染指这北越之地,也当一当大王,虽有强兵,但人心不附。
若能等到天朝册封,稳固我这安南之王的地位,区区内附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天朝皇帝陛下也不会真的就派流官来此,说是内附,也不过就是个名义,每年上贡若干而已!”
“好!”尚维昇兴奋的不顾礼仪在叶开身前走来走去。
这叶大王说的十分有理,他想当安南之王,最快速妥当的方法,就是借天朝的势,而当今圣上正想要开疆拓土之功业,这事能成!
他转了几圈,随后又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如此好事,大王直接跟尚某说不就行了,何必要把尚某吓到几乎昏死?
从今日起大王就是尚某的再生父母了,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孤原本不知总镇为人,是孤王孟浪了,诚如尚总镇所言,此事对于你我两方都大有益处,只要办好了,尚总镇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孤王也可以坐稳安南之王的位子。
只是富良江边恐仍有只言片语传回天朝,总镇可有良策?”戏精上身的叶开,赶忙把尚维昇给扶了起来。
“大王勿忧,不过是些一钱汉而已,尚某倒要看看有哪些不开眼的,敢因为此等微末小事,坏了陛下大事!”
尚维昇一脸的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这大清向来是瞒上不瞒下,这样给乾隆涨脸的事,谁还敢来往上乱说,不要命了?
“大王如果还有所担心,我当为大王联络和中堂与福康安总督大人,有此两位大人出面,万事无忧!”也许是看着叶开黑着一张脸,尚维昇又加了加码。
但他不知道,叶开黑着脸是因为这货一句一钱汉,你娘的,你面前坐着的,就是一个超大一号的一钱汉!
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叶开装作惊讶的问道。
“尚总镇能走通这两位的路子?”
整个乾隆朝,谁都能绕的过去,只有两个人绕不过去,那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十全老头私生子福康安和钱袋子和珅。
“自然!”尚维昇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尚某是汉军旗人,也曾在闽浙总督福康安大人麾下为官,我之伯父与福总督之兄福长安大人,还有通家之好!
此时若由福总督大人出面,报与和中堂知晓,再上奏于天,谁还敢乱言?”
“那好!总镇大人且就在这升龙城修整几日,既有美人相伴,当要多多享受一番,等我派人去给广西巡抚孙永清大人通报一声,即刻就送总镇大人北上!”叶开若有深意的提了一句。
“那孙大人?”孙永清嘛,作为在广西左右江当总兵的尚维昇,对广西巡抚肯定是陌生的。
“孙大人自然也知道,也有意玉成此事,不过我与总镇大人一见如故,都是武人,当然要支持大人的!”
叶开不轻不慢的说着,意思就是也别以为我就指望你了,干不好的话,老子还有孙永清的路子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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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尚维昇走了,同合殿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马骥马师爷。
“大王做得好!孙永清年事以高,做事瞻前顾后,前年他弹劾新宁知州金垍(ji四声)等人逃脱税赋,致使按察使杜琮、盐道周延俊等全部受到此事牵连被夺官,广西官场上人人深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