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共有八百出头,有枪有炮又有熟悉地形的地头蛇,这样的八百人固守一个个小瓮城,就算满清的督标三营全来了,武文鸯也有把握守上几天,现在就要看谁更能抗了!
“辜堂主!让弟兄们给我放火把周围都烧了,咱们往归德门去,守住了归德门,明王大军一到,这广州城就是咱们的了!”
武文鸯对着西江堂的辜堂主喊道,刚收拢人马回来的分水刺张大了嘴巴。
不是说不烧的吗?
。。。。
“快!快!快!给老子跑起来,打杀了叛贼个个有赏!”
两广总督督标中营参将马奎胜,大喝的吆喝着,他骑在马上,把手里的鞭子甩的啪啪作响。
身边一群穿着整齐号服,扛着鸟枪,拿着刀盾长矛的绿营督标士兵,正在急急忙忙的朝广州城而去。
“制台大人有赏!所有官兵,赏白银一两,上好松江布一匹,精盐一包!”
一个背插总督令旗的传令兵骑着一匹黄马,在行进的队伍中来回呼喊。
正在督促士兵行走的马参将就在马背上拱了拱手,高喊了一声,“谢制台大人赏!”
下边的兵丁脸上也终于有了些喜色,开始加快脚步朝广州城而去。
队伍最末,吃了一嘴灰的朱珪坐在一辆马车中沉思着,没办法,这位北京大兴县长大的朱制台,已经六十九岁高龄了,再要他骑马的话,搞不好会把命都给丢了!
这位爷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冒了这么大的险,把武文鸯他们引出来,就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满人了!
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从一个汉族官吏的角度出发,而是从维护满洲贵族对这个国家的统治力出发,要不然历史上人家死后能得到文官最好的谥号—文正呢!
现在这支隶属于总督直接指挥的督标,是朱珪一年多前到任两广总督起,就开始组建的精锐部队。
不过因为时间不长,早先的两广绿营精锐也被孙士毅给葬送在了交趾,现在这支督标的精锐只是相对的,也就比广东的其他绿营和驻防八旗要好一点。
当然朱珪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当了几十年封疆大吏的他并非不知兵,实际上他应该是满清文官中最知兵的几个人了,这我大清的绿营是靠什么打仗的?朱珪门清。
要我大清的绿营打仗,不是靠平时的训练,也不是靠上官的勇猛,至少主要不是靠这个,要他们卖命打仗,主要靠的是赏赐!
因为这些绿营兵说起来是国家的经制之兵,但实际上就太惨了!
首先满清朝廷并不是特别信任他们,现在还好些了,立国之初的时候,满洲皇帝就是对他们既用且防的,所以贯穿整个满清,绿营兵有三差。
地位差,对比起八旗的地位,他们连小娘养的都不如,就是对比起大宋的禁军和明朝的战兵,地位也远远不如!
装备差,就连现在已经比较落后的子母佛郎机炮,满清朝廷都不让绿营兵自行铸造,就是怕他们掌握了犀利的火器,对八旗兵的地位造成威胁,康熙、雍正两位,可是有多次御笔批示不准绿营造炮记录的。
还有就是待遇差,绿营兵的待遇,从康熙朝到现在,也就没涨过,月给饷银一两!
是的一两,挪到现在也就是一个月给个千把块钱,连特么连餐馆的服务员,网吧的网管都不如!
而且就是这点钱,上官还要层层过手,沿海可能好点,毕竟上官可以在其他地方捞钱,也就对军饷克扣的不是太过甚。
但在内陆来说,那就简直如同地狱一般了,叶开穿越前看过一个记录,鸦片战争时期,清政府想要调地处四川的川东镇夔州营出川,到江浙抵御英国人,但最后拥有兵额一千七百的夔州营,连两百人都没集结起来。
因为夔州营地处内陆,连本来一个月一两银子的饷银都拿不到,他们能拿到五钱,就是上官开恩了!
这种情况下,绿营兵自己要去给附近的大户挑水劈柴打零工,绿营兵的媳妇甚至女儿就只能出卖肉体换点钱,以至于夔州营外的巷子,都形成了一条风月街。
这样的情况了,还想让人去卖命?
我卖你娘的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绿营兵从康熙朝起,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出动绿营兵打仗,那就要放赏!
集结的时候要给卖命钱或者叫安家费,开拔要有开拔银,路途中要给米粮银和酱菜银,要开打了,那更要大大的放赏!
于是有清一代,钱给的足,比如三藩之乱的时候,绿营兵那是很能打的,打的吴三桂都嗷嗷叫唤!
钱给的比较足,那也是可以的,他们作为辅助兵种参与满清与准格尔的战争,也还发挥不错!
钱给的一般,比如大小金川和缅甸,那也还行,至少没有太失水准。
而给不起钱的时候,那就比如太平天国时期,所谓“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