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浏阳门外东正街,一间不大但装饰的非常考究的赌场内,四个穿着丝绸衣服的家伙正在赌博,不过既不是骨牌也不是马吊纸牌,而是用一些粗陋玉石雕刻起来的麻将牌。
“晋贤兄,你今日已经赢了上百两了,这手气也太好了点,是不是有诈啊?”
可能是输得有点多了,其中一个身材偏瘦的,有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嘿嘿!有诈?”被称作付公子的人摇头晃脑满脸得意。
“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也值得我付晋贤耍诈?蒙兄,你太小看我了,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
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带来的这种叫做麻将的牌九更好,就是你这人不太爽利!”
麻将,其实这个时代麻将还是雏形,大部分地方类似麻将牌的玩法五花八门,被叫做碰和牌,多是纸质的。
房间里四人玩的这个麻将牌当然是叶大王发明的,跨时代的东西当然人人都喜欢,麻将很容易就被众人接受,以至于广州城现在玩碰和牌的人都快绝迹了。
屋子里的付晋贤,就是麻将牌的痴迷者之一,自从这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蒙自方带来了这种新式的牌九之后,每天不玩几把,我付公子就浑身不得劲。
“那是!那是!晋贤兄家里把持了这湖南一省的三成食盐,区区百来两银子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我听说兄弟前些天参加乡试的时候,直接花了一大笔银子,想要买个孝廉?”
蒙自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但这话的内容,却如同一道炸雷一样在屋子中炸响了。
付晋贤脸色一变,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姓蒙的,老子给你个脸跟我一起打麻将,你就以为你是个人物了?敢在这乱说!”
付晋贤大吼的时候,坐在他下首的一个男子也猛地起身,这人是他的妻弟吴氏,两人对着坐好没动的蒙自方,以及蒙自方带来的一个男子怒目而视。
吱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三个付晋贤带着的护卫打手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抽出腰间的匕首和铁棍,等着付晋贤的手一挥,就要上去殴打蒙自方两人,看起来他们平日没少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
不过蒙自方却一点也不慌,他好整以暇的擦了擦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镶着宝石的燧发手铳,对准了付晋贤,他身边的男子更是双手各持一把手铳。
顿时,付晋贤的额头就开始飙汗,任谁被三把手铳隔着两三米指着,额头也一定会冒冷汗的。
“晋贤兄,我这可是自发火铳,不如先让你的护卫扔了武器蹲下?放心,兄弟我有大买卖找你,不是来伤你性命的,但要是你不配合的话,嗯?”
蒙自方的枪口晃了晃,付晋贤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快了,他犹豫了两下,还是对着进来的三个打手点了点头,三个护卫打手见状,只能扔了手里的匕首铁棍,随后不情不愿的蹲到了角落。
“蒙兄弟好大手笔,泰西的自发火铳都弄得到,不知道是哪来的好汉?
要是要钱,付某做主,把你这些天输的钱,十倍还给你,要是为了盐而来,那你就别白费心了,我老子可是出了名的舍命不舍财!”
付晋贤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他想不通对面的蒙自方是什么来路,这小子家里以前是贩羊的,有个童生的功名,看着挺老实的。
自己竟然没发现,他竟还是个能拿得出来自发火铳的高人,这玩意利于近战,就是姜巡抚的抚标中也没几支吧?
“晋贤兄想多了,我可不打算贩盐,那玩意收益太低了,实际上小弟是来救你性命的,晋贤兄!”
蒙自方把自己的手铳放到了桌子上,捏起一块蜜饯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他非常享受现在这份刺激,这也是他强烈向叶开要求加入特务处的原因。
“救我?蒙兄,是用自发火铳把我额头打个洞,这样的救法吗?”
付晋贤也慢慢的坐下,这个家伙家里是湖南的大盐商,在湖南,特别是长沙、岳州两府势力极大,属于黑白通吃的那种。
所以他从小胆子就特别大,哪怕现在被燧发枪指着,他也不是很害怕,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蒙自方要想杀他,早就开火了,现在摆出这么一副样子,一定是有是什么事。
“看来晋贤兄可能是忘了什么事,我来提醒一下兄弟,晋贤兄在今年乡试的时候,用银1200两,买通书吏樊顺成、罗文秀,以己卷与湘阴县考生彭珴斢换,有这回事吗?
算了,我还是只说吧,晋贤兄不要否认了,樊、罗两位书吏,已经都招了!”蒙自方淡淡的笑着。
付晋贤眼睛瞪得大大的,刚刚止住的冷汗又流了下来,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会会让一个在长沙城并没有什么根基的人知道,难道?是有人要特意针对他们付家?
“没有否认,不错!或许晋贤兄你会说,就算有这事那又怎么样?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