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妙,他大声命令着,中部桅杆观察员拿着信号火焰,疯狂的摇摆了起来。
其实不用他摇摆,华丽号也看见了,他刚刚将广利号打成了火炬,正拼命的往广胜号冲了过来。
今天参战的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舰队决战,实际上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海战,胜负的关键不在于他们这些巡洋舰和快速护卫舰,而是在镇涛号和冲锋号上,因为只有他们是标准的战列舰!
“甲板炮!开火!”越来越近了,不过就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广胜号的外端斜桅,斜着指向了天空。
它就像是一个举着超长长矛的长枪手,正向身披重甲的重甲骑兵冲锋号发起攻击,虽然长枪手很大可能会死,但重甲骑兵也得完蛋。
“轰!”一枚呼啸着的炮弹从陈化成的左边扫过,他身边的一个见习军官连惨叫都被发出来,就被轰成了一滩碎肉,他太不走运了,被九磅炮的实心弹直接命中。
“轰!”又是一枚炮弹命中了广胜号的主桅杆,主桅杆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响声,连带着船体也摇晃了起来,当然,更多的炮弹击中了广胜号周围的海水,溅起的浪花把所有人都浇透了!
陈化成死死盯着正在开火的冲锋号,他祖籍福建同安,十六岁跟着叔父移居台湾,但这位历史上血染吴淞口的老将军,命运很快就被改变了,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那个跟林逢吉一起在福州牺牲的同安陈刀仔,就是他长兄。
有了这重身份,他很快就被直属于海军都督府的北府海军军官速成班免试录取了,随后凭着过硬的本事一路高升,跟他同期的还在大副、军需长等职位上苦熬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舰之长了。
但这既是荣耀也是压力,人们不会说他陈化成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苦练技术和文化,只会说他陈化成是因为有个好哥哥,所以才比别人爬得快,所以今天广胜号一炮未发,才会刺激的他双眼发红!
“再近点!成败在此一举!老肖,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轰上他娘的一炮,一定要打死几个金毛仔,要不然我到了天上也闭不上眼!”陈化成对着自己的火炮长大声喊了起来。
老肖抬起头看着陈化成咧嘴一笑,“谁光荣还不一定呢,要是我死了,你这个舰长就要亲手操炮了,你也记住,广胜号要是一炮未发,一敌未杀,我也死不瞑目!”
“轰!”两人话音未落,右舷又中弹了,原来是华丽号也升起了锚,已经追到他们身后了,还隔着两百米,华丽号上舰首炮就冒险开火了。
咯吱!咯吱!弹痕累累的船体好像马上就要肢解了一样,但突然,惊慌的喊叫声也清晰了起来,陈化成和老肖往前一看,广胜号穿越了重重烟雾,猛地撞到了冲锋号的舰艏位置!
“舰长!快开炮啊!”老肖狂吼一声,捡起一杆燧发枪就开火了,原来冲锋号上的舰首炮对准了他们,正要准备开火!
老肖如有神助般,一枪就把整准备点火的火炮手给打死了,另一个刚想捡起火炮,广胜号上的另一个神射手也开火了,手还没摸到火把的炮手惨叫一声,翻倒了下去。
“砰!砰!”还没欢呼,老肖胸口就爆出了点点血花,冲锋号上的燧发枪手居高临下,把老肖和两个神射手打成了血窟窿。
“开炮!开炮!”满嘴是血的老肖还未死去,他侧躺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低声吼叫着。
陈化成知道他的意思,他刚刚打死敌军两人,现在广胜号就剩下没开炮这一项了。
“点火!”陈化成眼睛一酸,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将一门九磅炮推到了舰首,瞄准了正要重新点火的冲锋号舰首炮!
“轰!”硕大的弹丸从斜下方轰到了冲锋号的舰首,那里呆着的三个炮手,顿时惨叫着满地翻滚,紧接着,舰首炮被击飞了起来,随后重重落下,五六个燧发枪手来不及跑,全被砸了个正着。
“现在我下令!弃船!”陈化成看了老肖一眼,发现老肖已经闭上眼睛,脸上挂着欣慰的笑牺牲了,他低下头沉重的对着仅剩的五个船员喊了一句,随后带头往舰长室跑去,那里有一艘舰长艇!
“轰轰轰!”仅剩的几个船员刚跟着陈化成把小船用吊索放下去,还有两个都没来得及上船呢,冲锋号的左侧甲板炮开火了,广胜号上碎片乱飞,摇摇晃晃的主桅杆也终于落了下来!
“千载难逢的机会!左舷对敌,敌舰被广胜号挂住了,转不了向!”
镇涛号上,叶明初兴奋的一挥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二副已经狂吼了起来!
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冲锋号现在是六十度斜着的,而且一时间还不好转向,镇涛号完全可以在它后半部分的位置,直接把船体横过来。
这样镇涛号可以全炮开火,而冲锋号只有三分之二的火炮,能打得着镇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