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低沉,通州漷县,复兴军第一军第三翼骑兵师,背嵬军第一骠骑兵团,白鬼骑兵胸甲骑兵五团和枪骑兵第六团,全员六千余人已经进入了漷县县城。
叶开让刘崇礼带着原阮福映手下的悍将张进宝和黄奉德,率领一万人奇袭北京,实际上叶开是觉得自己冒了很大风险的,因为人数太少了,一万人左右直扑北京城要是久攻不克就麻烦了。
可刘崇礼没这个担心,他甚至还把张进宝的一个师三千多人甩在了天津,自己带着全部骑兵队伍星夜就赶到了通州。
通州是北京城东南大门,但刘崇礼并未花多少精力来攻占,因为他的先头部队才到漷县城下,满清通州典史和附近几个乡镇的地主乡绅来投靠了。
至于通州的知州和州同知,以及驻扎在这的满清健锐营两千多人,在刘崇礼到之前就跑了。
这会刘崇礼正拿着一根羊腿在啃,五千人除了散在外面警戒的一个营两百骑兵以外,其余的都在城内修整。
不时有士兵高喊着迦楼侯爷,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刘崇礼也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会从这边士兵的锅里拿一个蒸好的馒头,一会从那边士兵的锅里摸个鸡蛋,那模样就像是在跟朋友野餐,而不是在战场上带兵一样。
作为常年在外打仗,什么兵种都干过,从广东一路打到南京,又走海路一路北上的他,比叶开看得更清楚,他更清楚现在的天下大势。
现在满清穷途末路又带着蛮夷的身份,只要皇帝愿意给些好处,全天下的人都会望风景。
所以他才敢带着五六千人就直逼北京城,而一路的遭遇,也验证了他的判断,连天津府这样的门户重镇,都只放了两炮就投降了,其他地方能遇到多少抵抗?
“侯爷!城里来人了,他要求马上见你!”
意犹未尽的啃完了羊腿,刘崇礼扯过路边的一把野草擦干净了油腻腻的手,随后点了点头,示意侍卫把人带来!
“罪臣伪清太常寺卿、国子监祭酒刘凤诰见过迦楼侯爷!”
所谓的城里,实际上就是指北京城,这些天从北京城最少跑出来了四五十号满清中枢各部的汉臣,你以为他们会跑回家?开什么玩笑,跑回家了再到哪去搞一顶官帽子?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直奔天津,来争相投靠的,至于脸皮薄点的,觉得吃了满清一辈子俸禄决定回家不出仕的,那是真少的可怜。
“刘先生还是某的家门,就不用多礼了,直接说情况吧!”
刘崇礼倒是有些感慨,如果时光倒退十四年的话,别说正三品的太常寺卿,就是一个衙役,都能把他刘崇礼像条狗一样的呼来喝去,而现在,身份颠倒过来了。
“城里的满洲亲贵已经计议完毕,他们准备召回淇县大营的马队之后,直接去大漠上当个北清。
淇县大营约有三万马队,京城内还能凑出两千余人,去漠北的是三阿哥绵恺,伪清皇帝嘉庆的嫡子绵宁,已经被咱们拖在北京城了。”
想跑?刘崇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把张进宝的步兵全扔在天津府,就是为了把北京城的满洲亲贵全数包圆,想跑可不会有那么容易!
“多谢刘先生的通报!”他冲着刘凤诰拱了拱手,“本侯手下的精骑皆是以一当百的天下精锐,这些满人想当北清,恐怕他们没有元顺帝那么好的运气!”
刘凤诰同意的点了点头,要不是满清江河日下,他这种三品大员会提桶跑路?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投靠了,那就干脆做彻底一点。
“侯爷说的是,以您麾下之天兵对满清孱弱之兵,定然是摧枯拉朽,不顾既然这样,下官和城内的同袍们商量了另一个计策,请侯爷斟酌一二。”
刘凤诰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刘崇礼看了一下,这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
“侯爷请看,如果顺利的话,淇县大营的马队会在两日后经过礼贤庄、庞各庄、固安一带。
但由于全是骑兵,且有几万之众,侯爷用几千精骑去阻挡倒是没问题,但能留下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下官建议侯爵大人干脆拣选精骑以逸待劳,等到下官等人问出他们在何地与三阿哥绵恺和定亲王绵恩汇合后,侯爷直接去突袭他们的汇合点。
清帝嘉庆只有二子,嫡长子绵宁在北京城中走不脱,三子绵恺就是最重要的血脉了,只要侯爷围住了绵恺,不怕阿桂、勒保等人不来。
他们要是不来,没有了爱新觉罗家的嫡系血脉,他们拿什么去号令大漠?拿什么去维持朝廷?”
是个好计!毒计!刘崇礼眉毛一挑,但在这条好计的背后,必须有两点要弄清楚。
一是他们这些汉人凭什么能弄得到情报?因为在这种生死大事上,旗人肯定会瞒着他们这些已经开始不可靠之汉臣的。
二是刘凤诰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他是个决心为满清效忠的愚忠之人,别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