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满脸疲惫的爱新觉罗.禄康刚回到家中,作为宗室,又是兵部尚书,这两天禄康累坏了,因为叶逆先锋已经到了通州,据说骑兵有万人之多。
这些人没来围城,而是到了通州就失去了踪迹,不用说,一定是知道了勒保等人带着淇县大营马队北上的消息,不知道现在正在哪里等着伏击他们呢!
这天下的奸臣太多了,特别是那些汉臣,一看我大清行情不太行了,个个就像骨头都没了一样。
这商量去做北清才六天,叶逆就知道了消息,这京城,还真跟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差不多!
“人呢?都死哪去了?老爷我上朝饿了一天了,连口热汤热饭都没有?”
禄康大爷怒了,虽然商议大事的时候,他一般基本属于说不上话的,就算说了话,也没几个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但他自我感觉出力甚多啊,饿着肚子商议了大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位跟他那个著名的儿子爱新觉罗.耆英一样,办事拖瞒,能混一天就是一天,但总还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自己有才。
“是啊!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回事?尚书大人饿了一天了,还不去准备些好吃食?烤鸭烤羊什么的,赶紧去买,再买几瓶蜀中来的荔枝绿,今夜我要跟大人一醉方休!”
“是!听尚爷的,小人这就去办!”
禄康猛地站起身来,一下就把手伸进怀里,握住了贴身藏着的匕首,最近不太平,虽然禄康是个混人,但自保的意识还是有的,虽然很可能没什么鸟用。
听到的这两个声音,一个他不知道是谁,但最后喊尚爷的声音他知道,这是他府上的二管家老周,一个家住黄村,给他们家当了几辈子奴才的老狗才。
以前每当禄康下值回家,这老狗才都会来嘘寒问暖的迎接,现在,竟然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言语中透露着巴结,有问题!
“我说禄康,把手拿出来吧,你怀里那柄小匕首能快得过我手中的自发火铳?老朋友见面还要动刀子吗?”
不熟悉的粗豪声音又说话了,禄康起身向门口看去,一个身材高壮,两鬓有些白发,眼神阴冷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他竟然认识,平南王尚家的支脉,把我大清害苦了的罪魁祸首,曾经跟他一起在护军营一个马勺里吃过饭的同袍,前江南总督尚维昇,人人都以为他畏罪自杀了,没想到还活着。
“尚维昇,你没死?你还有脸到我这来,信不信我张口一呼,就要你人头落地!”
禄康嘴上虽然还说着狠话,但手已经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了。
这尚维昇可跟他这种去军队里镀金的满人宗室不一样,这家伙可是实打实有武举人功名,戎马数十载的肌肉男,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柄自发手铳,从哪看禄康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难为你这堂堂宗室黄带子,兵部尚书大人还认得我,我也信你禄康大人张口一呼,尚某就会人头落地,但你也得清楚,尚某人头落地之前,一定会把你全家杀光!”
尚维昇冷笑一声,一个跟着他一路走到黑的戈什哈,把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小青年扔进了禄康的书房,这人就是禄康的儿子爱新觉罗.耆英。
“阿玛!阿玛!”历史上南京条约签订者,擅长哄骗装鸵鸟的耆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他趴在地上看着禄康,嘴里不停喊着阿玛!
“尚维昇,你来找我有何贵干?不要吓着我儿子,有话好好说!”禄康怂了,搞不好就是两父子同赴黄泉的局面,谁碰到了也得害怕!
“当然有贵干,尚某奉大明迦楼侯爷,背嵬军统帅刘崇礼刘侯爷之命,前来跟禄康大人做一个交易,只要大人识相,保你全家继续可以享受富贵!”
尚维昇神态轻松的找了张椅子坐下,轻松的就跟邻居没事串门子一样。
“你们尚家的当家人尚维义今日可也在乾清宫,位置比爷们我还靠前,你不去问你堂兄,跑我这来干什么?”
投降大明?禄康表示他一个字也不信,真要投靠,他们尚家本来就是汉人,尚维义又是他堂兄,这尚维昇干嘛不自己回家去商量,跑自己这来算这么回事?不会是谁派来试探自己的吧?
“我们家?呵呵呵呵……!”尚维昇突然苦笑了起来,“一百五十年前,我们家的老祖宗在广州城屠了全城几十万人,复兴皇爷就是广东人,你以为他打进了京城,我们尚家还有活路?你以为他会放尚家一马?
哼!恐怕满门抄斩的圣旨,已经都下达到迦楼侯的手中了吧?尚某能把自己的命保住就不错了!
至于我堂兄嘛,不比我这个只能自己搏命的苦哈哈,他们已经享了几代人的富贵,也该知足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禄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不过随之他也一抖,照尚维昇的说法,他禄康的祖辈也没少搞这些事,姓尚的都没了活路,他这姓爱新觉罗的还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