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乃是父母之邦对小国有再造之恩,不是小国不去恭贺,实在是消息闭塞,虽有只言片语传到小国,但一时间也难以查证,是以犯下了弥天大罪,还请天使息怒啊!”
“是啊!天使容禀,我朝鲜与之大明,如同子女与之父母,岂有闻父母在而不来侍奉的呢?实是因为地处荒僻,未及耳闻啊!”
“噫吁嚱!大明神宗大皇帝陛下!你可看见了吗?大明复兴了!小臣乃是有明朝鲜国左议政金祖淳,此刻喜不自胜,我有明朝鲜国两千万黎庶被胡虏欺压数百年的冤情,终于有处可申了!”
“呜呼哀哉!两百年了,不想能复见大明衣冠!这三千里江山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老臣恨不得此刻就西去,去向大明神宗爷爷和威宗爷爷报喜啊!”
李祘被阿山问了个哑口无言,更有可能是李祘压根不想解释,因为他又不是主张观望那一伙的,问罪的话,正好把两班臣大欺主的事情给捅出去!
但国王不发话,其他人必须要发话了,特别是作为僻派头目的右议政沈焕之,他是贞纯王后的心腹,一条绳上的蚂蚱。
沈焕之调整了一下,当即带头嚎哭了起来,一时间,这个仁政殿中,如同变成了大报社一般。
有仰头望天嚎啕大哭的,也有低着头如泣如诉的,还有个白胡子的老家伙边哭边捶胸,甚至还有哭得死去活来在地上四处翻滚的。
所有人越哭越起劲,仿佛大明没了,他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阿山摸了摸下巴,好像中原的汉人知道大明复兴后,也没哭的这么伤心的吧?
沈焕之眨了眨眼睛,膝行到了阿山面前,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走丢的婴孩找到了父母一般,哪怕是脸皮奇厚的阿山,也有些顶不住这朝鲜老帮菜的眼神,太渗人了!
对视了片刻,他也只好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好像也很感动一样,紧接着阿山对着地上的李祘弯腰拱手。
“郡王爷请起吧,诸君也请起吧!”
扶着李祘起来,又拱手参见李祘,两人一来一回行了一套礼之后,阿山脸上也冒出了几丝感慨的神色。
“本侯奉皇命而来,说实话吧,没来之前本侯也以为,尔等朝鲜君臣定是在观望风向,但见刚才诸位真情流露,才知这三千里江山的君臣,仍是大明的忠臣!”
呃……李祘稍微有点傻眼,这大明天使会安侯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大光头,头上还有刀疤,浑身肌肉虬结,穿着蟒袍都不像是贵人,反而很像是大海上的海盗头子。
你这么威武一个人,被僻派这些家伙哭一顿就偃旗息鼓了?说好的天使问罪呢?说好的蛮横呢?说好的耍威风呢?你倒是耍啊!你耍了我才能借机打击僻派这些狗东西啊!
僻派头目沈焕之倒是乐得眉开眼笑,他不管阿山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不继续追问,但只要不给国王李祘借口打击僻派就是好事。
不过阿山话锋一转,“可朝鲜国毕竟离大明太远,就算本侯知道这三千里江山,两千万黎庶的忠心,但大皇帝可不知道啊!依照本侯看来,诸位还需要让大皇帝知道诸位的忠心才好!”
原来在这等着呢!沈焕之赶紧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离国王李祘稍微远了点,顺便还把刚从领议政位置上被赶下来的李时秀,凸到了最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去大明,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至少都要挨一顿骂,而且他是僻派的大佬,要是被弄到北京去了,回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吧?
危!危!危!沈焕之一阵白毛汗簌簌的往下掉,他看了一眼同为僻派领袖的大司宪俞彦镐一眼。
兄弟快来救我!
俞彦镐毫无办法,李祘已经把炯炯的眼神抛向了沈焕之,但沈焕之绝对不能走,他要走了僻派就麻烦了!
眼珠一转,这位以擅谋的著称的大司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那就是国王李祘的同父异母弟恩彦君李裀(yin)。
这位恩彦君为人虚慌狂悖,劣迹般般,但偏偏国王李祘对这个弟弟好的很,当年李裀意图谋反,群臣都要求处死他的时候,李祘竟然用绝食四日,来要挟臣子不敢再提处死李裀之事。
甚至连群臣退让,只判发配江华岛之后,李祘都还悄悄把李裀接回到汉城居住。
其实这哪是李祘对弟弟好,一个同父异母弟弟,还曾经想要谋反,正常来说,摊上这种事情就算是亲兄弟都没什么好说的,必然是死路一条,但李祘为什么非要保护这个弟弟呢?
这也是因为党争,李裀怎么谋反的呢,据说是当年权臣洪国荣,要用李裀的儿子常溪君李湛为假东宫入继大统,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哪有谋反不是自己当国王,把儿子推上去的道理?
这明显就是僻派抓住了李裀没什么脑子的弱点,假借洪国荣的名义挖了个坑而已。
因为洪国荣虽然是权臣,但却是国王李祘的坚定支持者和保护者,僻派来了这么一招,一来将李祘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