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就是南帝王(西阵南帝)五世孙熊泽广良?”
山崎川畔,扛着锄头,刚从自己家地里回来,被狂跌米价整的眼泪都还没干的熊泽广良,就被李节耀等人拦住了。
看着对面一副武士打扮,腰间配着野太刀,陌生而高大的武士老爷们,熊泽广良一下就愣住了,什么样的武士老爷会来跟他说这些话?
说起来熊泽家这个南朝天皇后裔身份还真是实实在在的,只不过他们属于支系,几代人务农下来,早就失去了哪怕一丁点念想!
呃,也不对,也还是有点念想的,熊泽广良有时候想,要是南朝还在,他或许能当个五千石的旗本,一个大名资格都达不到的旗本,就已经是他梦想的极限了。
“这位老爷!您肯定认错了人,在下只是个农夫而已,哪是什么天皇后裔!”
熊泽广良赶紧跪下把头杵到了河边沙地上,配合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确实不像什么天皇后裔。
李节耀身边一个宣教处探子皱起了眉头,这个看着如此邋遢的家伙,真会是什么天皇后人?这才第五代啊!就这么拉了?
“你不是农夫,如果你要说你是个农夫的话,我这里有十个人可以证明,你使用过熊泽这个姓氏,根据幕府律令,农夫不可能拥有姓,就是苗字也不行,所以要是你是农夫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扭送到城下町奉行那里去!”
呵呵!不调查清楚,出云屋孙兵卫怎么可能带李节耀过来,这个熊泽广良自称过熊泽家出自皇家,常常跟人吹嘘说他祖上是南天皇后裔。
而且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老实的农夫,他是一个农忙时种田,农闲时贩卖货物的小商贩。
由于德川幕府根本就不怎么管南天皇后裔这事,因为自称的人太多了,熊泽广良这个正牌货,竟然靠着这个名头唬住了附近的人,不但没出过事,经常还能捞到一点小小的好处。
一个出云屋孙兵卫的浪人随从拔出了太刀,雪亮的刀光刺的熊泽广良有些睁不开眼睛,出云屋孙兵卫笑嘻嘻的蹲下看着他。
“我再问你一次,熊泽广良,你们熊泽家到底是不是西阵南帝的后裔?”
“诸位老爷!后南朝都过去几百年了,贱民一家也早就是农夫身份了,从来都是恪守幕府律令的啊!”
熊泽广良不敢乱说了,人家明显有备而来,就尾张国这乱纷纷的局势,把他直接在河畔斩首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出云屋孙兵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带我们去你家,熊泽君,如果你能拿出证明你身份信物的话,一场天大的富贵,就在等着你!”
熊泽广良突然一阵眩晕,天大的富贵?难道是天皇家要绝嗣了?不会,绝嗣是不可能的,他们那么多支系。
难道是幕府想要扶起一个南天皇后裔来敲打天皇?据说宽政五年(1793)因为尊号事件,天皇和幕府闹得很不开心,对!很有可能!
带着几分忐忑和无尽的幻想,熊泽广良把李节耀等人带到了家中,在妻子儿女畏惧的眼神中,他拿出了一直藏在家里的西阵南帝金印,家谱,以及后龟山天皇册封他们祖先小仓宫亲王的诏书。
出云屋孙兵卫带着两个擅长古物的商人一件一件的慢慢鉴别,良久他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后朝着李节耀点了点头。
“同知大人,是真的,这熊泽广良确系西阵南帝之后嗣!”
李节耀兴奋的鼓起了掌,这一下,萨长联军进军京都的理由和名分终于有了。
“恭喜你,熊泽君,你得到了大明大皇帝的青睐,只要你配合,一场你想都想象不到的富贵就等着你了!”
“大……大明皇帝陛下?”熊泽广良懵逼了,作为一个到处跑过的小商贩,大明这个词他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听过,除了大明是个中原天朝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咱们现在就启程吧,等到了鹿儿岛,你就什么都明白了,左右,帮熊泽君收拾好这些信物!”说着,不等熊泽广良说话,一群人麻利的把熊泽广良全家给带走了,有点像是绑票的!
。。。。
江户城,本丸大奥,今年二十七岁的德川家主,正二位内大臣兼右近卫大将,第十一任任征夷大将军,源氏长者宣下德川家齐脸色相当凝重。
这位将军阁下相当的奢侈,恐怕德川家的历代将军也只有他不把节俭放在眼里,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三十九位侧室,是历代将军中侧室和儿女最多的。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务正业应该是个昏君,但此刻,德川家齐还是感到了相当大的不妙。
总共算了起来不到六个月的时间,江户的米价如同过山车一般,从一升二合米四十七文暴涨到一升二合米一百四十文,随后又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的,直挺挺的跌落到了一升二合米十二文,跌到比白萝卜还便宜的地步。
这一高一低如同飓风一般,将民间乃至各地大名和幕府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