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城下町,其实被困在长岛上的德川幕府,比小团子更早知道木曾岬町的战败。
因为木曾三川东河在这段,也并没有多宽阔,无数的幕府武士,就在岸边看着大明的海军陆战队,彻底击溃了名古屋方向来的安腾信成,甚至安腾信成本人还被抓到河边,特意让他们看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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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殿,平日里最讲究风度的德川家齐,已经彻底没了任何风度,他发型散乱,就那么木呆呆的坐在大殿上,安腾信成失败了,那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了北边的纪州藩和仙台藩那里。
可谁都知道,这个希望是更加的渺茫,不过也就两万来人的纪州、仙台诸藩军能打过同等数量的西军?幕府主力都做不到的事,他们能做到?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做到了,那也还要搭建浮桥才能连通长岛,到时候这里的人,能有几个顺利逃出生天?
松平定信的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白发,他这些天急的完全无法入睡,可是形势如此,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加固长岛城下町,囤积物资,精简战斗人员,再期待纪州、仙台诸藩军能够创造奇迹吧。
而另一位幕府老中戸田氏教却持相反意见,这位建议将武士们组织起来再强行架设浮桥。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暗中可以让德川家齐乔装打扮,只带数十随从化装成长岛豪商,从某个狭窄一点的河道冒险偷渡,再想法返回江户城。
但这在松平定信看来,完全是纯纯的不要脸,只图保命而自毁基业。
幕府征发十二万大军前来,在围捕明国白骑兵的战斗中,已经损失了几千骑兵,撤兵队还有万人被困在七里渡处,现在估计也已经被击溃了,加上没来得及渡河逃到长岛的两万人,还有刚在木曾岬町被击败安腾信成。
不算纪州、仙台等藩的两万人以外,幕府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人。
这已经是幕府最后的武力了,要是把他们也抛下,就算德川家齐能跑回江户,幕府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天下人还会视幕府为依靠和庇护者吗?
就更别说这其中危险重重,万一在途中被个什么低贱的农夫和部落民抓住了,那德川家的脸面何存?还嫌不够丢脸吗?
松平定信和戸田氏教争论的面红耳赤,德川家齐却一点主意也没有了,他现在才发现,他自己就是个废物,一个什么也不会,一点主意也没有的废物。
原来指挥大军看着威风,可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干的,他现在做梦都想回到出发前的江户去,至少他不会强行来搞什么亲征,这样至少可以体面一点。
“公方大人,有人持御台所亲笔信求见!”下面两个老中正在激烈对喷,这边一个将军的贴身小姓走了过来,在德川家齐身边耳语了几句。
听到小姓的话,眼神迷茫的德川家齐一下就回过神来了。
御台所是将军正妻的尊称,而德川家齐的御台所叫做近卫寔子,虽然表面上近卫寔子是近卫家的女儿,但实际上她的亲生父亲,却是萨摩藩的上一任家主岛津重豪。
现在领着岛津藩造反的岛津齐兴,就是岛津重豪的孙子,这个时候有人持近卫寔子的亲笔信求见,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岛津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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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殿密室,岛津齐兴、德川治宝、李节耀三人呈品字形跪坐,还是个小屁孩的岛津齐兴跪坐在最中间。
不过可别看岛津齐兴年纪小才刚满十岁,但人小鬼大就是说的这种人。
作为自幼在家族内斗激烈的岛津家长到的嫡子,岛津齐兴远比他的年龄成熟,政治敏锐性甚至还会在小团子之上。
所以他是十分不愿意来和德川家齐面对的,因为这表示,大明并不打算将德川家彻底剿灭,那么义父大皇帝许诺他的岛津幕府,很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而梳妆打扮完毕,整理了衣袍,浑身又露出几分征夷大将军威严的德川家齐一看到跪坐在他身前,也不对他行礼反而带着几分挑衅的小孩子,瞬间就意识到来者是谁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岛津齐兴敢这样来找他?一个跟茂姬(近卫寔子)同父异母兄长的儿子,一个关系并不亲近的妻侄子,以为他德川家齐下不了杀手?
“呜呜呜呜!”戚戚然的哭声响起,这是德川治宝在哭,这时候,德川家齐才发现这个跪坐在疑似岛津齐兴右侧的人是谁,竟然是纪州藩主德川治宝。
“公方大人,臣下无能,纪州藩已经被犯上的杂贺、来根等地方贼子控制,仙台藩也已经屈服,长岛以北的两万大军已经不复存在了。”德川治宝再也忍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德川家齐一个趔趄,刚刚端起来的征夷大将军威严顷刻就一点不剩,只剩下了满脸的惊惶和绝望。
“德川家的天下,真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吗?天下这么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