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班定远,万里封侯!”
“亦同陈破胡,犯汉必诛!”
“这好大的口气,来人是把自己当成班定远和陈破胡这样的人物了?
好啊!看来是不想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了,费中堂,咱们还有三万骑这些汉人都敢如此嚣张,要是咱们投靠了他们还能有个活路?恐怕就是当奴才的机会都没吧?”
伊犁之东,库尔喀喇乌苏以西,惠宁城,这里是原本满清的伊犁将军驻地,是除了迪化州之外的西域第二个经济政治中心,其地位某种程度上甚至还在迪化之上,因为这里更靠西,情况更加复杂。
惠宁城其实城市不大,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军事之城,它和隔了几里路的宁远城有时候会合称惠远城,两城彼此守望。
在乾隆彻底击败准格尔和平定大小和卓之乱后,这里各自驻扎了一千余满洲正牌八旗兵,还不是那种废物八旗,而是真正能打硬仗的八旗兵,以往的伊犁将军就是靠着这两千余八旗劲旅和天山南北蒙古人的支持控制新疆的。
所以跟迪化以东不同,在迪化,包括迪化以东,清政府靠的是的在马里坤的驻军和哈密回王控制东半部分西域,而在以伊宁为首的西半部分西域,靠的就是惠远两地的驻军与蒙古人。
费中堂指的就是勒保,他满洲老姓费莫氏,所以亲近些的人不会叫他勒中堂而会叫费中堂。
不过勒保皱了皱眉头,没有接额勒登保的话,远走伊宁的三年,勒保才真正感觉到了西域情势的复杂,我大清对西域的杀戮,特别是对准格尔人的屠杀导致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原本准格尔人在的时候,西域还是万里佛国,什么茴部王公,大小和卓,那都是准格尔人的狗,谁敢不听话,准格尔人的鞭子马上就会抽到他们的头上,那时候他们的珍珠可没有准格尔人的佛祖大。
可自从准格尔人几乎被满清杀光之后,这些准格尔人原本的狗就跳起来了。
他们源源不断的从原本也臣服于我大清的浩罕汗国以及安延集等地,招来了同样信教的河中人,渐渐把整个个西域当成了他们的自古以来。
按照原本满清朝廷的想法,满清替这些家伙清除了头上的主子准格尔人,消除了准格尔人对他们的压迫,他们应该要感激我大清才是,可事情恰恰相反,准格尔人消失后,反而让他们看到了填满整个西域的希望。
在伊宁的三年,勒保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整个西域的蒙古人只有十几万了,但南边大小七和卓和更小的茴部王公统治下的教徒,已经起码有五十万了,而且还在飞速的增长。
要知道,蒙古人在满清刻意的推进黄教与政策的影响下,生育率是很低的,别说增长了,有些部落甚至是人口在逐年呈下降的趋势,这样用不了多少年,西域的形势,会彻底倒向人数更多的茴部人。
当然,对于勒保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他为何敢在伊宁大刺刺的等着叶明的使者来,就是因为西域现在的这种形势。
他相信,只要应天府的复兴大帝知道了现在西域的情况,就一定会宽恕他勒保和这里的满蒙人,因为皇帝,需要他们协助大明统治西域,甚至眺望河中。
至于万一复兴大帝不会把目光投向这里,勒保压根没考虑过,开玩笑,汉家君王不收复西域汉唐故地,哪来的脸称大帝?
所以,当看见‘何如班定远,万里封侯。亦同陈破胡,犯汉必诛!’这两面大旗后,勒保反而觉得浑身一阵舒坦,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与收复西域汉唐故地进而窥视河中相比,他犯的那些罪过,简直不值一提,他甚至做好了回到北京承天府养老的准备,复兴大帝,肯定不会亏待他。
不过,他看得清楚,心中敞亮,但有的人就不一定了,比如两个功弟弟都战死在仙庾岭的额勒登保,比如没接受过大明陆军毒打的伊犁将军图伯特.保宁。
李正林踱着八字步,只带着他的锦衣千户小妾阿梅,就朝一群穿着难看满清官服的伊宁满蒙大臣走了过去。
本来按计划,他是需要带着礼亲王昭梿和刚刚病愈跟上了大部队的和珅和大人一起来的,有这两位在,肯定能当时就把一众伊犁满蒙大臣收服。
但李大爵爷不乐意了,因为他觉得在库尔喀喇乌苏,那个什么罗昭就抢了他的风头和功劳,加上轻松压服萨尔图克.长岭和旺扎勒车凌,以及这两人对他的恭顺来判断,李爵爷觉得,压服伊宁的所谓满蒙大臣不过是洒洒水啦!
数万大军就是十几里外,老子还是复兴大帝的表兄,朝堂上左右相和巴国公、金门郡公那等人物都要给几分面子,你们这些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满人,敢把老爷怎么样?
不过,有点不巧,虽然已经决定要投靠了,但勒保为了加强一点筹码,并不准备马上就跪下来喊爸爸,他也是准备先桀骜不驯一番,显示在自己的力量后,再来慢慢谈的。
所以,当勒保在原伊犁将军府前摆下了刀斧大阵,士卒官员都摆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