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正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对面的浩罕人实际上比他想象的要坚韧。
一万四千人硬是挨了一个小时的炮击,在死伤超过一千五百人的情况下没崩溃不说,还保留了相对完整的阵型,指挥系统也仍然还有效,指挥官也没有让士兵盲目的来冲击他布置好的线列兵大阵。
这一切都说明,这些浩罕人可能装备和战术落后,但士兵还是有战斗力的,指挥官也还算是专业,至少没有瞎搞,这让周小正不禁起了几分惋惜的感觉。
他想起了白莲教刚起家的时候,一杆火绳枪都是宝贝,他们也曾像对面的浩罕人一样,足够坚韧,指挥官也能身先士卒。
但这两样优秀品质,并不能掩盖装备和战术带来的落后,他们当年甚至连英国人为满清练的黑旗兵都打不过,所以,这些浩罕人的命运也是注定了的。
砰!砰!砰!散出去的轻步兵开火了,布置好了弧形阵的浩罕人军阵中,那些举着旗帜的勇士,穿着外罩锁子甲戴奇恰克头盔的军官,以及在方阵中间来回策马驰骋的传令兵,都成了他们的狙击对象。
某些精锐的轻步兵,比如向荣向欣然所在的少年护教军,他们手里的胜捷1798后装击发线膛枪,能在三百米上下的距离实施精准打击。
这些在这个时代堪称恐怖的武器,把浩罕人打得苦不堪言,不断有军官倒下,甚至连各方阵之间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教长哈桑皱起了眉头,这比那一个小时的炮击还要让他无法忍受,因为被这种超远火枪打死的,不是战阵上的勇士就是他的军官。
下面的士兵死一千人哈桑也不怕,因为他比对面的桃花石人多,那些桃花石人的阻击部队看起来也是强弩之末了,迟早会被突破。
可这样的冷枪他接受不了,勇士和军官都被打死了,他拿什么指挥部队?怎么去打败对面的桃花石人?
哈桑虽然没法像拿皇上那样总结出,班长就是军中之父这样的著名言论,但一支军队中的勇士和低级军官对整个军队有多重要,他还是明白的。
当当当当!异常尖利和急促的敲击声响起,一个浩罕方阵移动了一下,一支起码有两百多人的骑兵,队伍从阵中飞驰了出来,目标正是一支不小心靠得太近的轻步兵连队。
“糟糕,隔得太近了!吹哨!都吹哨!让他们交替后退!我们靠过去。”
虽然只有十一岁,可从六七岁时就在战场上混,还接受过大明教官手把手教的向荣,战场感觉很敏锐。
在他命令下,他周围所有的轻步兵都吹响了挂在胸口的口哨,他们有两个哨子,哨音各不相同,意思也不相同,一个是表示分散出击,一个表示集中列阵,他们现在吹的,就是集中列阵的哨音。
所有听到哨音的轻步兵都交替着飞速往哨音最密集的地方靠近,他们只能自救,因为大部队是不会轻易分出部队连救援他们的。
但还是晚了一点点,骑兵冲出来的速度太快了,一百多米几乎是转瞬即到,那七十多个轻步兵只来得及打出了一轮射击,就被迫背靠背用刺刀组成圆阵抵抗。
柳叶形的矛头从速度并不算太快的马匹上捅了过来,由于有移动速度带来的加成,长矛也比刺刀长,所以每一次的捅刺,浩罕人几乎都可以带走一条人命。
不过轻步兵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那些在圆阵中装弹的士兵每一枪也能收割掉一个浩罕骑兵的生命。
“赢了!”人小鬼大的向荣竟然忍不住大声欢叫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些浩罕人太弱了!
两百多骑兵打七八十个轻步兵,竟然不能将他们一下凿穿,还让轻步兵组成了圆形刺猬阵,这便表示这些看着十分花哨的骑兵,并没有直接冲阵的能力,看着是重骑兵,但竟然只能干轻骑兵的活,这是什么?这就是弱!这就是逊啦!
不过正把轻步兵围住捅刺的浩罕骑兵军官不这么认为,这些桃花石人的火枪如此犀利,自己能一击而中,没有半路被打垮算很不错了。
河中地区的贵族骑兵,实际上这些年战斗下降的很厉害,没了准格尔人的压力,俄国人也忙着跟哈萨克汗国开战,他们只需要搞点过家家般的内斗,训练和战斗素质肯定就维持不住。
他这边在围着砍,但后面支援的轻步兵可都飞速赶到了,捅着捅着,军官刚还在奇怪这些桃花石人损失了接近一半,怎么还不崩溃的时候,四面八方射来的枪弹,立刻就把这些骑兵打的死伤枕籍。
骑兵军官抽出腰侧的马刀,正要指挥部队后撤,一颗尖头弹就把他开瓢了。
“我是向荣向欣然,所有人向我靠拢,就地组成轻步兵营!”
向荣大声嚎叫着,他的一个卫兵赶紧升起了一面褐底金日月旗,周围的轻步兵哗啦啦的就聚集到了这面大旗下。
这面大旗是大明来的使臣特意交给向荣的,因为以他为首的少年卫教军,是属于王明琛的部队,所以有资格打出这面旗帜。
周围的轻步兵肯听向荣这个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