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绪轻吸一口气,嘶,两个幼时的恶霸搁这争论有没有欺负过良家女,这还真是……
往事不堪回首。
饶是林微绪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再延续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于是面不改色随便找了个借口回船舫里去了。
她想着上岸以后得先去一趟医馆拿点跌打损赡膏药,换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右手的手臂肘那儿有一大片淤青,应该是撞船那会撞上了护栏才给伤着了了。
避免迟映寒做无谓的担心,回到港口后,林微绪让迟映寒自己处理剩下事宜,她则去医馆取药了。
与此同时,清风阁主阁院里。
拂苏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卸下了面具,垂在颈后的发梢还未完全干透,滴淌着水。
他刚喂过鲛,这会儿笔挺地坐在石阶上,一言不发目视前方,冰冷的眼神逐渐有些失去焦距。
他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又继续盯着某一处看。
好像有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满脑子都被林微绪抛下他去救迟映寒的画面占据。
近乎偏执的阴郁从心底深处蔓延上升,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其排斥出自己的脑海郑
而最重要的是,拂苏很冷静地想了很久很久,仍然还是想不出来原因。
她不是忘记自己了吗?
她怎么就确定自己熟悉水性呢……
她怎么就能第一时间想也不想去救了迟映寒……
凭什么。
盘踞在胸腔的怒意,一点一点压垮他自恃冷漠平静的内心。
她只是忘记他,又不是不喜欢他。
她很喜欢自己的。
她喜欢得都想要跟他成婚,她怎么会不喜欢自己了……
这不可能。
发间未干的水珠从鬓角滑落下来,趟过眉眼,浸红了眼。
拂苏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不该这样剧烈动荡,因为这没什么。
这不会影响到分毫他要做的事情。
他不应该为这样的琐事困扰生气。
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而就在拂苏还在一遍一遍自沽冷静的劝服自己时,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鲛从内阁爬了出来。
鲛看到拂苏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庭院石阶上,慢吞吞爬到他身边,仰头看了看他,见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嘴张开,奶里奶气地嗷呜一下。
拂苏不为所动。
鲛又爬上来咬了咬他的衣角,结果拂苏仍然冷漠地直视前方,并没有半点要理会的意思。
“嗷呜,嗷呜。”鲛声而短促地叫了两声,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是咬又是拱的闹腾,想惹拂苏生气,好像这样他就会搭理自己跟自己玩了。
但自始至终,并没有引得拂苏有一点反应。
鲛困惑地抱着他的手指咬了好一会,最终只得松开了。
爬回了内阁,借着尾巴尖的助力,鲛吭哧吭哧爬上自己的窝,从孕珠里头认真挑选了好一会,抱了一个拨浪鼓出来,又磨磨蹭蹭爬出去。
终于回到石阶那边,攀着拂苏笨拙地爬到他身上,奶呼呼地喘了喘气,这才把手抱着的拨浪鼓举高高了,笨笨地晃了一下。
给他听叮咚。
只是,鲛力气太了,发出来的叮咚声很闷很轻,一点都不响亮。
尽管如此,鲛还是没有想要放弃,又改用手指攥着珠子拍了拍鼓面,拍给拂苏听。
鼓声咚咚,拍得断断续续的。
终于,拂苏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眸,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拍拨浪鼓的鲛,又努力又笨拙地拍给他听。
拂苏看着东西好一会,并没有半点感动的意思,还顺手夺了鲛手里的拨浪鼓,转给鲛听,“玩都玩不明白,以后出去了给我丢脸吗?”
“嗷呜!”鲛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训着,只是听到拨浪鼓响起来清脆响亮的鼓声,高忻鲛人耳都竖了起来,尾巴尖也跳了跳。
拂苏冷着脸陪鲛玩了一会拨浪鼓,终于没耐心了,随手把拨浪鼓丢还给鲛,让鲛自己玩去了。
隔,鲤江下了场灰蒙蒙的雨。
这意味着,拂苏得带鲛出去透透气了。
鲛毕竟不是正儿八经孕育出来的,体内元息相对而言薄弱许多,也因此,每每到了下雨,拂苏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时间带鲛出去汲取干净的雨露润泽。
拂苏看了眼这,估摸着要下一整日的雨,便提前做好了准备。
给鲛戴上帽,把鲛裹得严严实实,确保没有露出鲛人耳和尾巴。
到了夜里,月光柔软,细雨蒙蒙,这才揣着鲛从清风阁出来了。
另一边,这晚,林微绪没有揭露自己身份,只是以迟映寒好友的身份参加了这场夜宴。
借着宴会,林微绪查出了几个需要排查的官员,在心里记了下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