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愉按着陆肖和程医生约定的时间到了医院，几个护士脚步极快，推着病床从她身旁经过，留下了一股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不安。

温愉轻车熟路的走到精神科室，却没成想在这里见到了熟人。

何风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等候区座位上，看着手机，一见到温愉，眼睛就亮了起来，“温愉，好巧。”

温愉看不透何风这个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他的生活极其有趣，却也相当无趣，何风就是这样的矛盾体，他对一个东西感兴趣却做出了不感兴趣的举动，藏的太深。

温愉无法接受何风突如其来的熟络，总该是有什么契机，不过她抓不到那里的蛛丝马迹。

何风笑容背后真实的存在，她并不想去深究，总觉得一旦迈出了步子，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会被死死地困住。

所以，她直接停在了原地。

何风见温愉有些走神，伸手在温愉的眼前晃了晃，几日不见，温愉又消瘦了许多，“怎么又来了这里？”

“你呢？”温愉回过神，浅浅的回应。

“我呀，想见程医生了，过来看看。”

温愉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侧过身，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温愉进去后，何风回到了刚刚坐着的地方，双手舒展，搭在了椅背上，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像是遇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眼里深的可以滴出墨来。

“程医生。”

温愉端正的坐好，准备和程医生讨论她的药物用量。

再多的言语描述也没当面对照来的真切，程医生只是在电话里听说了温愉的情况，直到看见温愉，才知道她说的睡不着有多严重。

在诊疗本上记录了几笔，程医生严肃问道：“几天没睡了？”

“没有药了。”温愉搓了下食指，没有正面回答。

程医生和温愉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在治疗的同时也在关注温愉的情绪变化，温愉刚来的时候出现了幻觉幻听，甚至已经有了自杀倾向。

车祸的冲击给她造成的心理创伤太过强烈，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才渐渐地好转，不再长时间情绪低落。

记录笔被放进了上衣口袋，程医生没有继续追问，“我给你开一些药，不过不能再多吃了，要是这次吃光的话，下次就没有了。”

得到想要的回应，温愉扯出了笑，“嗯，我会尽力克制。”

“温愉你不能一直困缩在过去，人要一直往前走的。”程医生给窗台的多肉浇了些水，一抹绿意生的正好。

温愉心里清楚，她知道医生说的都在理，可是想要拔掉心里那根刺，过程会很疼，她受不了。

外面，何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温愉出来把他叫醒，“你可以进去了。”

在椅子上睡觉是不会舒服的，何风扭了下腰，擦了下哈欠泪，“走吧。”何风没有一点要进去的意思，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温愉。

不知道他又想干嘛，温愉等着何风解释。

“突然不想程医生了，你要去哪，一起吗？”

温愉认真的看着何风，“我们，要不要谈一下？”

温愉想和他好好聊一聊，她需要把何风这个人弄清楚，不明不白的相处，对谁都没有好处。

医院外面的饮品店，温愉和何风坐在窗边，俊男靓女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引人注目，何风恢复了慵懒的姿态，懒懒散散的咬着嘴里的吸管。

“为什么一直追着我？”温愉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呐呐呐，你看，你都忘记了。”何风放下了手里的果汁，看向远处。

温愉第一次见到何风的时候，是在程医生家里，她和程医生讨论病情，离开的时候，温愉才发现沙发里躺了一个人，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起身送温愉的程医生，不经意撇到沙发也吃了一惊。

何风坐在沙发上打量温愉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无聊，又继续慵懒的倚在了沙发上，闭着眼休息。

温愉那阵子总是去医院，所以认识了一些病友，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所以闲嗑八卦总是少不了她。

病友们谈论对象是何风，她们七嘴八舌的小声嘀咕，被温愉听了个清楚。

“听说那个人脑子有问题。”病友用手指了指脑袋。

温愉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经何风一提才想起了这件事。

见温愉想不起来，何风也不纠结，他喝了口咖啡，笑眯眯道：“那现在呢？”

“你认为我的精神有问题吗？”

温愉想了一会淡淡的开口，“没有问题。”

“是吗？”何风有兴趣的睁开了眼，身体前倾，准备聆听温愉的见解。

“可是他们都说我不正常啊。”何风懒懒的开口，眼里带着一丝鄙夷。

“那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