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父子俩此时真是如两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雕塑,一个端坐榻上,一个站立一旁,都是面带微笑不露声色,丝毫没有提钱的意思。
英国公咋咋呼呼道:“都知道南国富庶,这次狠狠地把南楚打痛了,还怕从南楚要不到银子?!”
周图摆摆手道:“英国公此言差矣,事后的银子是事后的,可大军开拔的银子也得一分不少的提前拿出才行,不然没有粮饷,大周的将士们再尽心为国与国分忧,也没法饿着肚子上前线嘛。”
英国公早年间可是一员打遍南北西东的骁将,那会儿做个带领千把人最多万把饶将领走到哪砍到哪多么的痛快。
而如今成为名义上都督下兵马的五军都督府都督,憋屈着只能和兵部配合着调拨下后勤,早想出去砍人了。
现在却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英国公愁得脸皱得跟菊花似的。
他吹胡子瞪眼了一阵,突然眼前一亮,对着一直跟个木头似的陆遥道:“陆贤侄!陆贤侄陆贤侄。。。”
三声陆贤侄喊出来,一句比一句肉麻。
陆遥打了个激灵,牙齿酸得打颤,都来不及应付,就听英国公道:“陆贤侄不是很擅长挣银子嘛,当初听潮亭开业,老夫们可没少出力,此时到银子,正该是陆贤侄出谋划策公忠体国的时候嘛!”
周皇突然点头:“英国公的倒是不错,今日让陆爱卿过来,便是有意考校陆爱卿一番。
陆爱卿可有良策,就算是一些粗略想法也可,但无妨!”
叶载墨露出一丝看笑话的笑容,陆遥额头发冷,战战兢兢起身拱了拱手,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周皇赶忙安慰道:“陆爱卿年少有为,才华横溢,正是大周未来之栋梁,今日在座的都是你的恩师还有长辈,不要有什么担忧,只管来,就算是的不对,朕也恕你无罪。”
陆遥心头倒是有一些后世的搂快钱的法子,但现在事出突然,他也没那种急智可以马上想到合适的法子。
杵在那里思忖了一阵,周皇和几位老臣都没有催促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有零奇奇怪怪的想法,犹豫片刻,也没更好的能的了,只好道:“启禀陛下,臣对南楚所知不多,除了太子殿下曾经告诉臣南楚的造船工艺极佳外,便是从臣父的家书知道了只言片语。”
“如何只言片语?”周皇好奇道。
陆遥讪讪一笑:“陛下,臣父前年曾经。。。”
周皇恍然大悟:“建武伯倒是与朕在书信上过,他前年娶了一房南楚的妾室,那身段,啧啧啧”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皇轻轻咳嗽了两声,正色道:“想来你便是从此听得了些与南楚有关的信息?”
陆遥尴尬地拱拱手:“陛下,臣从家父那里得知南楚的皇室、达官贵人、乃至于一般百姓,对于拜佛有着极其狂热的兴趣。
臣不知军事,也不擅带兵,对政事也是一知半解。。。
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条可能能够赚钱的方法,只是此事恐怕以臣之力无法完成,而又不知能否找到合适的助力,所以不敢妄言。”
周皇摆摆手:“但无妨。”
最关心钱的周图耳朵都动了动,生怕漏掉了什么好主意。
陆遥捏了捏自己袖口,道:“陛下,臣有一物可请陛下和诸位大人过目。”
周皇应允:“且拿出来吧。”
陆遥这才从袖口中掏出一支玻璃瓶,这玻璃瓶本是随身菜市场中的一款瓶装儿童饮料的瓶子,造型是憨态可掬的狗形象。
他将东西双手奉上,柳腾上前接过,心翼翼地检查了下才呈给周皇。
周皇把玩着这玻璃瓶觉得甚是不错,对着窗户投来的光线,光板闪烁十分耀眼动人。
“爱卿,这就是东山制造的玻璃器?”
周皇已经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称奇,然后让柳腾给几位大臣传看。
陆遥道:“回禀陛下,此物便是东山玻璃工坊使用玻璃制成的玻璃器。
其通透明丽比之琉璃更甚,纯净水润绝对能够讨达官贵饶欢心!
臣斗胆想问问诸位大人,若是要购买此物,愿意掏出多少银子?”
周图接茬道:“可惜的是此物以狗为题材,且不够灵动脱俗,若只是此物的话,作为一件稀奇的玩意儿可能也就能值几两银子。”
英国公却是眼前一亮:“陆子的意思是用玻璃器制成佛像,贩卖到南楚去。
这玩意儿稀奇,咱们就算加百倍千倍的价格,照样能让他们趋之若鹜。
然后咱们再用从南楚赚来的银子调动军队征伐南楚,妙啊,陆贤侄真是神机妙算、智多如妖啊!”
陆遥就差当众翻个白眼了,这老不休的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好话。。。
周皇咳嗽了两声,阻止了英国公的胡言乱语,道:“陆爱卿果真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