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娇没什么胃口，“我先去趟卫生间，你们先吃。”

说着，她手撑着草地，站起来。

苏琳琳担忧道：“娇娇，要不要我陪你。”

黎娇摇摇头，笑道。

“没事儿，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先吃东西吧，好好休息。”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

“好。”

黎娇左右看了看，找到卫生间的指示牌后，便抬脚走去。

一路上，草地，亭子里，到处都是休息的学生们，三两成团，聚在一起，开始吃着自己带的面包，饼干。

偶尔说说笑笑，倒真有几分春游的意思了。

不过，一想到下午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回去，黎娇真是什么心思都提不起来了。

顺着指示牌，找到卫生间，站到洗手台前。

墙壁上有一大块长方形的镜子，擦得干净，锃亮。

打开水龙头，捧着双手，接了一大捧凉凉的水，直接往脸上浇。

冰凉凉的冷水一刺激，黎娇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站起身，呼了一口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被太阳光熏得通红，脸色却是惨白惨白地。努力瞪大眼睛，无精打采地样子，就像电视里的吸血鬼一样，常年不见阳光，苍白，没有血色。

“清醒点。”

黎娇拍拍自己的脸蛋，想把脑子里的混沌驱散出去。

掏出纸巾，边擦脸边朝回走。

没走出多远，迎面感觉一道幽凉凉的冷气袭来，伴着点淡淡地不知名的香气，像是木檀香，细腻，清新，很自然的一种味道。

不知怎么地，闻着这味道，黎娇原本有些头疼的脑子，突然被平和了很多，奇异地安抚了神经的紧张和焦虑。

“砰”地一下，黎娇也没注意，低着脑袋，直接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赶紧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

“走路不看路，地上有钱吗？”

熟悉的冷淡嗓音响起，黎娇猛地抬起头，张九龄正低头看着她，冷寂的黑瞳微微垂下来，眼神无波无澜，神色淡淡。

他把帽子取下来，拿着手上，露出了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两道剑眉锐利的飞入短而干净的鬓角，一种军人的冷肃，飒气，扑面而来。

加上人本就出色的脸庞，薄唇挺鼻，轮廓分明，更是把这种气质运用到了极致。

黎娇开始犯起了今天的第二次花痴，眨巴眨巴眼，有些愣愣的看着人。

好，好帅啊。

花痴之余，幸好，她还知道叫人。

“教教官好。”

闻言，张九龄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微微蹙眉，像是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走路出神，想什么呢？”

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张九龄接触这个小姑娘到现在，他发现这小姑娘好像特别喜欢出神，和她说话，经常神游天外。

思绪乱飘，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

黎娇咬了咬嘴里的软肉，对于教官的畏惧早就从第一天就形成了，虽然教官很帅，但她更惜命，垂下脑袋，老老实实的答话。

“对不起教官，我之前发烧，头现在有点晕。”

本来黎娇以为自己今早上吃了药，应该已经好了，结果，只是她以为而已。

医务室的药就像没有药劲儿一样，吃了两天了，现在都还没发挥作用。

晒了一上午太阳，又背着书包环湖拉练，发烧小恶魔带着头晕折返，又来了。

发烧？

还没好？

张九龄微一挑眉，昨天不是做了一百个蹲下起立了吗，出了汗还没好？

“多喝水。”

“啊？”

黎娇刚刚低着头，脑子晕晕地，没听清。

抬起头，看向张九龄，目露不解。

刚刚风太大，教官你说什么？

她仰着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张九龄，盈盈如水，有风吹过，她眨巴眨巴眼，生理性的泪水润湿眼眶，像哭了似的，可怜巴巴。

注意到她眼睛有些红，醺醺如醉。那症状张九龄很熟悉，应该是被太阳光熏地。这些天军训，好些人都有了这毛病。

学生们的军训帽和教官们的不一样，帽檐更短，遮不住阳光的熏晒。所以，几天下来，不少人都成了红眼睛的小白兔。

不过，小姑娘的眼睛红得有些过分，像是要滴血了一样。

“回去还我。”

“恩？”

黎娇还没弄明白人说什么，下一秒，眼前突然黑了一瞬，紧接着，她脑袋上就被盖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再回神，张九龄手里的帽子已经没了，黎娇努力的把眼珠上扬，一双小眼睛，拼命的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