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壮图小心翼翼的站在营帐中,静静的等待前面那位年轻主将现在如何处理自己。
周大虎开口道:“黎壮图,我的意思估计你已有所猜到,不错,鉴于你不是开城投降,只是破城之后贪生怕死才降了建虏,我想饶你一命,从此以后你到我卫所里罚罪戍卫,为国效力。”
“朝廷那边,不会放过你,如被朝廷知晓,定会把你斩首示众,以惩效尤。只是我觉得有些可惜,毕竟读书读了十几年,加上人生阅历,才有了你现在的能力,就这样一刀两断杀了实在可惜了。”
“我的卫所缺少读书人,因此我冒风险隐匿与你,特此救你一命,风险我担了,名字需要改了,不能再叫黎壮图这个名字了,记住,那个投降的黎壮图死了,现在的你叫黎九,我的千户所罚罪役人。”
“现在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困,功劳机会多如海,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取了,你跟着我做事,未必将来不能立功出头,重新踏入朝堂。”
“黎壮图谢过将军不杀保命之恩,罪人一定反思悔过,竭诚为将军效力。”
周大虎摆摆手,“我会对你听其言、观其行,另外,我不是什么将军,我是林县守御千户所正五品千户官。”
不过,这样的说明,非但没有使黎壮图小看周大虎,而是心中略微有些讶异,心中更是对周大虎佩服的更加五体投地,他深知建虏的兵锋有多厉害,大明的将官是多么的谓之如虎,现在知道消灭建虏一千多人的竟是一卫所千户所兵丁,还是从河南林县数百里驻外赶来杀敌,
黎壮图心中更加对周大虎恭敬了,他缓缓后退出了帐篷,才起身在旁边一处帐篷中休息留待使用。
处理完这些事情,周大虎终于有机会全心全意来考虑明天的军事行动。
周大虎见身旁的宋时有话想说,周大虎一猜就知其意思,是为了黎壮图一事,便先开口道;“先生可是对我刚才的做法有些不认同?”
宋时点点头,缓缓说道:“大人,崞县知县黎壮图降建虏之事已为不少人知晓,大人此时保他一命收入麾下使用,实为不智,被朝廷知道,定会有人大力弹劾与你,朝廷说不定还会治你包庇之罪,如此这般即使你功劳再大,也难获圣恩了。”
周大虎看向外面的黑沉的夜色,幽幽说道:“天下大乱,朝廷内忧外困,如果因这些小事,此时还要处罚拼了性命与建虏厮杀立下功劳的我,那么这个朝廷是没指望了。”
周大虎作为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心中对朝廷没有任何畏惧感,他现在只想尽一切努力不断壮大自己,保住汉人江山,多救一些百姓。
宋时见周大虎心中已有决定,便不再说什么,大家都把重心转入明天兵事之中。
大家都明白,军功越大,自家大人在朝廷的份量就越重,一些小错就会无事。
“大人,不知道斥候队能不能截杀所有跑掉的建虏漏网之鱼,如果能全部截杀这些人,我等突然袭击敌营,或可一战而胜。”赵春山开口说道。
周大虎摇摇头,这个他早就想过,自己伏击建虏一千多人,跑掉一些兵丁再正常不过,斥候队兵力太少,根本不可能堵住全部建虏逃散之兵。
不过周大虎心中有一些期望,那就是察哈喇所部不知萨哈廉生死,一些逃回去的建虏所说的话可能不会得到建虏轻信,肯定要派人求证,这个时间差,对周大虎来说就是机会、就是战机。
周大虎将自己的想法公之于众,讨论了几个细节和后勤之事后,便散了各自回去休息。
天一微微亮,各处兵马都快速的聚在一起,提前准备的的饭食拿了出来,大军开始进餐,一刻钟后就要出发。
一名护卫跑了过来,小声的向周大虎说了几句,周大虎脸上露出几分讶异,随即说道,“过去看看。”
山脚之下一块平地上,密密麻麻站了很多男女老少百姓,看见一群人拥护者一个年轻将领而来,便齐齐跪地高声唱道,“多谢将军大人施粮救命之恩,我等永世不忘,还请将军留下性名,容我等为将军颂德立祠。”
周大虎一听,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各位乡亲,施粮乃是我无意为之,不必感谢,当年魏之逆阉曾颂德立祠,被无数言官弹劾,下场悲惨,我乃一个小小官员怎敢如此?如果各位是为我好,就不要为我颂德立祠,招人忌恨。”
说完,周大虎面前百姓深深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一刻钟后,大队人马出发向代州方向急速而去。
……
曹一山已接到通知,千户大人已率大军往代州方向赶来,他这一天一夜过得提心吊胆,不时有从山里跑出来的建虏散兵攻击自己这些斥候队人员。
斥候队本来人都少,现在又被攻击受伤了几个,人手越发短缺不够用。
也幸亏那些散兵在山中饿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又在山中逃命了一天一夜,体力精力都到了极限,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