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正红旗建虏将领,见自家大人身体摇摇欲坠,赶忙一拥而上,上前搀扶歇息。
为什么会这样,大家心知肚明,望着远处挂在高木杆上的贝勒爷尸首,个个俱是怒火填膺,悲愤难当,都想一下子扑过去碾碎这些明军,迎回贝勒爷。
几十个呼吸之后,察哈喇脑子终于停止了嗡嗡响声,清醒过来,他摆摆手,挥手退下身边诸将,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思考眼前的战场局面。
明军挂出贝勒萨哈廉的尸首,察哈喇知道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逼自己与明军死战攻坚,消耗自己,明军想扬长避短,大量杀伤他麾下马甲兵丁。
他知道,就算这是陷阱、火坑,他也得跳。
那挂在木杆上的人,不是一般的人,是黄带子,皇家宗亲,更是大汗的心腹之臣,更重要的是现在他所领之军是正红旗,而萨哈廉是正红旗旗主代善的儿子,是正红旗人。
而他是镶白旗人,是派来的调遣大臣,是来正红旗掺沙子分权监督的,只是署固山额真,不论是何种原因,自己都必须抢回贝勒爷的尸首,这是最基本的目标,是自己必须做到的。否则这兵自己恐怕就带不动了。
有了决断,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了。
先前的战斗他连马甲一半的战力都无法使出来,骑兵当步兵使用太浪费。
他也是不想把马甲当做步兵用,还有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兵力和数量,以及是不是伏击贝勒爷的那股伏兵。
这股明军是明军全部一军?还是一部分?后面还有没有明军主力,自己都不知道,因而只是汉蒙兵丁为主力攻击,本族女真人之兵基本没上多少,当时只想着攻坚伤亡太大,就围困明军于此,以待援兵来后全歼这股明军。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察哈喇基本判断就是这伙明军伏击了贝勒爷的兵马,而且只有这一伙人明军,并不是有上万明军。
察哈喇越想越生气,这伙明军胆子还真大,占了大便宜,还不收手跑路,还来找便宜,真不知死活,真以为我大金兵是泥捏的?
大金骑兵厉害,步兵更厉害,这次他不会再心疼把骑兵当步兵使用了,他要让明军知道,大金勇士上马能战,下马亦能战。
察哈喇心有决定的时候,后金建虏一个个带着愤怒与滔天怒火的眼神,看着远处在高杆上挂着的他们心中无比尊崇的贝勒爷尸首,心中愤怒如火,明军狗胆,竟敢如此对待大金贝勒,恨不得立即冲上前去灭了这股吃了豹子胆、不知死活的明军。
与此同时,周大虎和身边兵将注视着建虏的一举一动,判断着有关情况。
看到建虏停止了撤退,转而面对自己一方,眼神充满了愤怒之火,周大虎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接下来自己将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不过他不在乎,建虏的怒火他周大虎接了。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敌则能分之。、兵力和敌人差不多,就要善于想办法分散敌人力量击败敌人;自己精锐之兵同建虏兵力相当,自己防守一方占有优势,建虏想围歼自己这是痴人说梦。
建虏是骑兵为主要兵力,下马步战就是取短击长。
周大虎心中冷哼一声,狗建虏,安敢小看大明无人呼?
周大虎已经放弃了小胜一把立即转回的打算,对这些侵入大明腹地烧杀抢掠的建虏,他要狠狠给这些建虏一个教训。
有信心,但也要重视每一个细节。
周大虎扬声高喝道,“全军戒备。”随即又把四尊虎蹲炮分置四地,正面两门,左右翼各置一门,下命令道。
“赵民守右翼!”
“熊山、赵春山守左翼!”
“铁塔带护卫营精兵一百人,民夫五百作为机动兵力,那里有危险就支援那里。”
命令一下达,众兵丁搭箭上弹,刀枪紧握,凝神以待,死战的时候到了。
周大虎扫视四周一眼,冷言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便胡乱放箭、放铳、放炮,违者军法处置。”
这边话音刚落,建虏一方已开始响起单点战鼓声,这是集军备战鼓。
片刻之后,急促的战鼓声响起,黑压压的人群开始前压过来。
这次与前两次进攻大大不同,建虏马甲除了留下几百巡逻警戒和防止明军逃跑外,其余全部下马步战,顿时,战场气氛令人窒息。
这次建虏有备而来,带着火把,只见取出一些特制箭头,用火把点着,搭弓射箭而出,朝周大虎车营倾泻而下。
瞬间,满天的火箭瀑流而下,噗、噗、噗噗噗……落在木盾之上,有些士兵因害怕心慌,手中动作变形,火箭穿过盾牌缝隙落在身上,大多划过掉在地上,个别插在兵丁铁甲缝隙之中,兵丁一见身上有箭头火焰,便想着用双手抓灭,就忘记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