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护卫营押着十三个穿着红色对襟鸳鸯战袄的官军走了进来,周大虎一看,心中就了然了,这身衣服是大明制式军服,对襟式鸳鸯战袄是骑兵穿的,长膝的是步兵穿的,天热可以把棉花掏出来,天冷再塞回去,十分方便。
王明等人被押着,边走边看着周围景象,越看越心惊和震撼,营中人头攒动,忙碌异常,个个煞气冲天,精锐异常,甲胄精良,一看就知是精兵强将。
另一边,看见如山般的粮草、成群的牛羊骡马和鸡鸭鹅豕,庞大的骡马车队,远远的望不到尽头,不知道上面载有多少财货。
王明等人惊得一路上张着嘴左看右盼、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一座大营面前,经过再一次的严格搜身,才被押送进去。
“卑职拜见大人,人已押到。”一名小校行了个军礼,说道。
周大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退下吧。”
小校拱手一礼,立即退了出去。
留下的一十三人茫然的望着帐内的众人,在帐内众人灼灼目光的压力下,慢慢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颤声说道,“小的代州城守备麾下百户官王喜(小旗王明、总旗王进……齐声)拜见将军。”
“嗯!”周大虎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开口问道,“代州城情形怎么样?”
百户官王喜苦着脸不知该怎么办,没有上官予许,说了就是泄密军情,不说,帐内这位将军恐怕会震怒,对自己不利,甚至杀了他们,一时之间,王喜有些不知所措,怔在那里。
一边的小旗王明,心中风起云涌,对看见的营中一幕幕感到十分的震撼,我大明竟还有如此雄师劲旅,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心中有些意动,想有机会脱离代州,加入这支队伍,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明自认自己本事不差,也不是怂包软蛋,不想在这里提心吊胆庸庸碌碌过一辈子,要不是家中有老有小,他早就出走跑出去干了。
自己想加入人家,就是不知人家收不收,王明跪着低着头默默想着事情,突然听到帐内将军发问,见百户官不好回答,便自告奋勇双膝前移一步道,“将军大人,你问的话,王百户不敢回答,如果回答便泄露了军机,触犯了军法。”
“请将军不要为难小的们,涉及军情之事还请大人与我等上官交涉。”
周大虎心中微动,这个小旗倒是有一些胆识,随即微微点头,淡淡说道,“你们起来吧,我也不为难你们,速去叫你们城中最高的几位大人立即过来,我有紧急军情与你家大人们相商,事关你们代州城生死存亡,过期不候。”
百户官王喜等人站起身后,向周大虎行了个军礼,然后迟疑了一下,向周大虎道,“将军大人,卑职人轻言微,那些大人不一定来,不知大人可有什么凭证让小的带着,可保事成。”
周大虎听着心有不悦,冷冷说道,“告诉他们。爱来不来,我等明天凌晨就走,过期不候。”
王喜见营帐大军的主将神情不悦、脸色变冷,吓的赶紧告罪后,退出营帐,直奔营外翻身上马,向代州城疾驰而去。
……
代州城内,守备府衙门,振武卫指挥使兼守备郭从候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晃得知州等几人眼花,知州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沉声说道,“郭守备,稍安勿躁,消息总会来的。”
郭从候想了想,自己手下十几人都是精兵,骑术精湛,遇见敌人不可能全部折损,总能逃出几人,想到这里,除了担心手下安危,心中踏实了许多。
郭从候走到一边椅子上,慢慢坐下平复了一下心中焦虑,尽量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自己一直绷紧的神经。
这些天,由于后金建虏的到来,全城军民一片惶恐,四散而逃,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着,和一些无处可去的穷苦人家,以及一些官绅之家。
官绅之家是不能出逃,他们是朝廷在籍士绅有功名人士,一旦偷跑,被人举报,就会被朝廷削籍除去功名为平民,还会被朝廷治罪。
城中兵力只有三个千户所,这些年军户许多人逃出军籍,又填补不上,实际兵丁只有一千几百人可用,而招募的乡兵缺钱少粮,盔甲、兵甲、训练都是欠缺极度严重,哪里有多少战斗力。
想到这里,郭从候都头大,想着手中只有几十名家丁,其它除了五百多骑骑兵还堪用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平时吃不饱、没有多少训练的军户庄稼汉,如何能抵抗住后金虎狼之师,这些天他是天天提心吊胆,害怕建虏攻城,忧愁的吃不了饭、睡不着觉。
如今得知建虏被朝廷官军打败,心中松了半口气,消息真假很快就会得知,此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报~~~”屋外传来哨探高唱j紧急军情讯息传递之声,凡是由此高唱传递信息,众人皆不得阻挡军情传递,违者治以重罪。
哨探声音由远及近,很快进入守备衙门,一名精干的哨探